“喂?”
那是董倩的聲音!
我激動地心臟怦怦狂跳,小心翼翼地試探道:“昨天我態度不太好,你見諒。給你打電話沒彆的意思,就是想問你一下,有沒有找到你想到的那把鑰匙。”
“姓金的,你個騙子,混蛋!枉費老秦在的時候,那麼器重你,你居然騙我!滾!”她在叫罵聲中怒摔電話。
但是我也已經聽出來,東西明顯沒有到手。
既然她沒得手,那就證明東西還在王長義的身上,我還有機會!
想到這兒,我不禁欣喜若狂,連忙趕奔國博館,從那裡打聽到了王長義屍體所在的殯儀館。
一個小時後,我轉而打車直奔殯儀館,想要提早下手,搜查王長義的屍體,先一步拿到鑰匙。
可是沒想到門衛死活不讓我進,我墨跡了半個多小時,直到給看門老頭塞了半條軟中華,老頭總算網開一麵,偷偷告訴我,就在今早,王長義的家人已經把他的屍體拉走了,說是要帶回老家土葬。
這他娘的一波三折。
我又趕緊打聽他老家的位置,直到兩個多小時之後,我才輾轉問道,王長義的老家就在本市的土文鎮。
好在是在本市範圍之內,沒有超出警察規定的我的活動案範圍。
土文鎮地處祈蒙山,在兩省交界地地方,說是鎮,其實和個村子也差不了哪裡去。
我到那兒的時候,已經是五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。
下了車,已經是傍晚,村子裡哀樂隱隱,夜風襲來,滿地的白色紙錢被席卷起來,好像一隻慘白色的風龍,在半空中扭曲著,飛舞著。
這情形像極了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才操控著它們,怎麼看怎麼喪。
寒意襲來,我連忙裹了裹身上的衣裳,心裡暗罵了一句,然後順著撒紙錢的方向,朝著鎮子裡尋找去。
二十多分鐘後,我終於在鎮子的東南方向,找到了一座土坯的老宅子。
土坯房低矮破落,門前支著兩個白色大花圈,花圈旁邊的牆上掛著一麵破鼓。
一個禿頂老頭守在破鼓旁,等待著親朋來吊唁。
隻看了一眼,我就不禁訝然了。沒想到王長義家竟然窮到了這種程度,像這種破土坯房,我都幾十年沒有見過了。
現在,我很是懷疑,他被秦教授收買,是不是純粹是因為錢。
閃念間,我低著頭就要往裡闖。
禿頂老頭忽然朝我來了一句,“來客,哪裡的?”
我悶聲回答道:“我是王長義的同事,來吊唁一下。”
老頭咚的一擂破鼓,院子裡隨即傳來稀稀落落的哭泣聲。
我被那架勢嚇了一跳,但是來都來了,於是隻得硬著頭皮往裡進。
進去之後才赫然看到,靈棚早已經搭好,黑色的紗布,白色的花圈,襯在一起,黑白分明。
靈棚正中間的青磚矮垛上,蹲著偌大的黑棺材。
棺材前麵是一張兩米多長的供桌,桌子上麵擺滿了貢品,正中間是王長義大幅黑白照片。
照片上那詭異的笑臉仿佛正在朝著我看。
我不禁渾身一哆嗦,朝著遺像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這個人的死好歹跟我有點兒關係,如果那天在夢裡,我把窗戶打開,發誓不去碰那扇門,或許他就不會死了。
想到這裡,我不禁有些內疚,於是跑去執賓的地方,隨了500塊錢的份子錢。
我正低頭在花名冊上簽字的時候,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啜泣聲。
那個聲音依稀有點熟悉,我下意識地抬起眼皮,瞭了一眼。
這一看之下,不禁吃了一驚,竟然是董倩!
她怎麼也來這裡了!
我趕緊低頭,躲過她的視線。好在她的注意力全在棺材上,全然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