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會兒皇上壓根沒心思欣賞,迎著如懿的目光,他勉勉強強扯了扯嘴角,心裡頭莫名地直發慌。
“皇上您稍坐會兒,臣妾梳好頭發就來陪您,您可彆覺著悶得慌啊。”
如懿聲音帶著少女時期的嬌俏,說完衝著皇上一笑,她今兒個心情好得很,皇上不僅收拾了對她不恭敬的侍女,還把綠弗給了她。
這麼貼心的少年郎,叫她怎能不傾心。
皇上微微一笑,褪下手腕上的菩提子晃了晃,“你隨意就好,朕看會兒書。”
如懿點點頭,絲毫沒察覺他話語中的冷淡,領著綠弗就往梳妝台前走去。
皇上撚著手裡的珠子,扭頭瞅了瞅嬿婉,這個小調皮居然跑到如懿那邊說話去了。
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,剛才自己還生怕她擔驚受怕,可這會兒瞧著,自己竟還沒這女人沉得住氣。
他倒不是怕如懿怎樣,可和這個小女人一起瞞著如懿,兩人私下裡好上這事確實有點不合規矩。
想到這兒,皇上心裡暗暗歎了口氣,如今自己算是被這壞東西給拿捏住了,舍不得責怪她,更不忍心勉強她,那就隻剩一條道兒可走。
除了跟她沆瀣一氣,自己還能如何?
綠弗給如懿梳著頭,正想去拿裝著玫瑰發油的瓷瓶,眼前就伸過來一雙白玉似的小手遞了過來。
這雙手纖細修長,指尖像鮮嫩的蔥尖,手背卻肉嘟嘟的,一看就曉得是雙綿軟的小手。
這樣的手相在民間那可是有好姻緣的兆頭,綠弗聽說這種手相的女子性子軟中帶剛,有主意,能屈能伸,成了婚也能把夫君哄得服服帖帖。
她朝著嬿婉露出個親切的笑,趕忙把瓷瓶接過來。
一邊梳著頭,綠弗眼睛卻偷偷打量著嬿婉,這姑娘長得那叫一個美,在她見過的女子裡絕對是最出挑的,難怪能把皇上的心給勾走。
她這來翊坤宮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好差事。
皇上明顯心有所屬,卻讓她來翊坤宮伺候嫻妃,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?
綠弗心裡雖然滿是疑惑,卻不敢違背皇上的旨意,她得儘心儘力把皇上交代的事兒辦好,跟眼前這姑娘處好關係。
說不定往後還能靠這位姑娘拉自己一把。
等收拾停當,臨睡前,惢心端著一碗安神湯回來了,伺候著她喝下去。
有三個人伺候著如懿,她顯然嘗到了身邊有貼心人的好處,對現在的日子越發滿意。
躺進帳子中的如懿不禁在想,自己如今的日子雖說不錯,可有一點不如意,她不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,永遠都沒法跟皇上以夫妻相稱。
以前的如懿覺得自己跟皇上情比金堅,可如今的皇上老是提起富察琅嬅,甚至把她排在皇後後頭。
當年那把玉如意是她忍痛讓給皇後的,可皇後不僅不領情,還給她下了零陵香。
想到這兒,如懿心裡湧起一絲絲恨意,她恨皇後,這個苦果她絕對不會一個人咽下去,遲早要還給皇後。
過往的種種在腦子裡翻騰,讓如懿沒法安睡,她扭頭看向皇上,帳子裡光線昏暗,隻能瞧見他模糊的側臉,忍不住問道:
“皇上,要是臣妾還能生孩子,皇上會給臣妾當母親的機會嗎?”
她心裡渴盼自己的少年郎的回答會給她帶來希望,苦苦等著,心裡又急又苦。
不能侍寢的妃嬪,就算再得寵,不也跟空中樓閣似的不牢靠嗎?
過了好一會兒,等到她等得心都焦了,皇上溫和的聲音才傳來:
“如懿啊,你都有永琪了,往後他就是你的親兒子,你為了救太後把身子傷了根本,就算你能生,朕也不能不顧你的身子。”
說到這兒,皇上頓了頓,語重心長地說:
“你和朕的情分不一般,何況你是為了救太後才傷了身子,朕都記在心裡,琅嬅也是個心善大度的,你就放寬心。”
如懿一下子愣住了,她眼睛裡閃過一絲瘋狂,手緊緊揪著被子,皇後大度?
她要是真大度,自己在冷宮裡遭的那些罪又是打哪兒來的?
她為了出冷宮豁出去自己吃朱砂,太後去冷宮不就是被皇後她們挑唆的,自己救了太後卻把做母親的資格給弄丟了。
如懿眼神一冷,是不是自己受傷也是皇後在背後搗鬼,不然自己都不曉得身子傷了,皇上卻在去年新年的時候知道了這事兒。
她強壓下心裡的恨意,緩緩吐出一口氣,勉強應道:
“臣妾明白了,臣妾一定會照顧好永琪,還好有皇上在臣妾身邊,有皇上在,臣妾便什麼都不怕了。”
“放心,有朕在自然無人會欺你,皇後賢惠,也不會為難你的。”
他口中說著情深義重的話,實則眼中卻冷漠的很,且又一次點出了皇後的賢惠,這就是帝王權術。
他豈會不知道皇後和如懿之間的矛盾,兩人從在王府的時候就在無可能好好相處了。
輕飄飄幾句話就達到了目的,給皇後和嫻妃心中都紮入一根拔不掉的刺。
政治就是如此,隻要能達成目的手段,就是有用的好手段。
夜深了,嬿婉也睡下了,外間這美人榻小得很,跟現代最小的單人床差不多。
這會兒她正慢悠悠地扇著扇子給自己降溫。
綠弗根本沒打算守夜,惢心又推她,這活兒又落到她頭上了。
她洗漱後,就穿著身絲質睡衣回來了,旗裝被她整整齊齊疊好放在了一旁。
她其實不習慣守夜的時候脫衣服睡覺,可這天兒實在熱得厲害,尤其是今晚一絲風都沒有,開著窗戶都沒用。
等皇上忍不住起身來尋她時,就見她在靠窗的美人榻上斜躺著,一身俏生生的白色裡衣,姿勢誘人的橫程在榻上。
再一瞧,那小巧的腳丫還翹著晃悠,手裡也扇著扇子,這壞東西居然還沒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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