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曆負手而立,望著空曠的院落,聲音都是蕭瑟。這變化讓進忠和李玉心中一緊,更加小心應對。
李玉眼中閃過思索,出聲說道:
“桃樹可以結桃子,又好看又好吃,花瓣還能做點心,桃花盛開時更是美不勝收,皇上,可要奴才帶人移植一棵來?”
進忠卻悄悄看了眼永壽宮正殿,陪笑著說道:
“聽說詩經中有一首詩叫桃夭,皇上莫不是為了炩妃娘娘才種下桃樹?”
他心思活絡,皇上最近並沒有寵愛彆的妃子,第一個來的就是永壽宮,可見炩妃得皇上心意,那這不管是桃樹還是桃子,定然都是為了炩妃。
弘曆淡淡一笑,看著本該種植桃樹的地方,聲音帶著絲甜蜜:
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華,之子於歸,宜其室家。若是朕還年輕,娶妻的時候定然會種一顆桃樹來迎新娘,可惜啊,朕已經不再年輕,真心喜愛之人此生也難見了。”
他話中帶著失落,李玉和進忠兩人眼中閃過不解。
這位爺這些年大權在握,一向是意氣風發的,何時有過落寞了。
兩人不敢輕易開口,這時炩妃也匆匆從殿裡走出來迎接。她見到皇上後,俏臉上帶著喜色,朝著皇上嬌俏地行了一禮。
“臣妾見過皇上,您可算是來永壽宮了,臣妾這些日子一直惦記著您,總算把您給盼來了。”
弘曆看著她,眼中閃過抹複雜,淡淡的說道:
“起來吧,朕最近忙,過來轉轉。”
說著他率先朝著正殿走去,炩妃忙起身跟著皇上身後,悄悄和進忠對視一眼。
兩人一向配合默契,一瞧進忠的眼神她就明白了,這是讓她小心說話。
她一向最會察言觀色,皇上雖然態度溫和,實則興致不高。
有了進忠的提醒,此時更是不敢隨意開口。
見皇上進殿後,看著廳中的擺設一言不發,炩妃小心地陪在他身邊,笑盈盈地說道:
“皇上何不坐下看,臣妾親自給您沏茶,請皇上賞臉嘗嘗臣妾的手藝。”
弘曆點了點頭,也不進內室,就在廳中的紫檀圓桌前坐下。
炩妃隻好親自沏茶,她為了討好皇上,很多小事都願意親力親為,從沏茶的動作就能看出她確實下了功夫。
進忠侍立在一旁,悄悄地看著炩妃沏茶,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旗裝,襯得她清新動人,怎麼看都是天仙般的人兒。
可惜皇上好像又惦記上了彆的女子,養心殿中的那位畫中美人,他們都親自打聽過,卻並未在宮裡找到人。
也不知道皇上是在何處見過的,他們每日跟在皇上身邊,怎麼就沒有見過呢?
很快,炩妃的茶就沏好了。
皇上沉默地飲了一杯茶,看著這陌生的永壽宮,眼中閃過失落。
炩妃本以為皇上是來看她的,沒想到皇上來去匆匆,坐了一盞茶的功夫就離開了。她雖然失落,心裡卻不泄氣,總有她得寵的時候。
漸漸的,宮中眾人都發現了皇上的變化。
這位風流帝王好似自從舒妃去了後,竟然不往後宮來了,滿宮嬪妃,竟然無一人再得到皇上的眷顧。
聽說皇上如今信佛,佛經日日不離手,就差吃齋念佛了。
若是皇上還年輕,太後可能還會因為子嗣去勸誡。
可如今的皇上阿哥不少,再過幾年也快五十的人了,還勸什麼呀。
過幾年安生日子挺好,隻要皇上不進後宮,這宮裡就安靜了,前幾年那烏煙瘴氣的爭寵也讓太後厭煩得很。
穎嬪沒有想到自己這般年輕,進宮竟是守活寡來了。
縱然她不願意又如何,皇上又不是隻單單不寵幸她,沒見皇後如今也被皇上厭惡了。
因送淩雲徹靴子一事,弘曆終究不願意再與如懿虛與委蛇,乾脆將一切攤開來說。
他如今一心信佛,也不願意和如懿多做分辯,體貼地將淩侍衛變成了淩公公,放到翊坤宮中陪著皇後。
如懿在皇上心中失去了價值,他自然不會再為如懿遮掩。
很快宮中都知道翊坤宮的皇後娘娘竟然有了二心,被皇上關到了翊坤宮不得出。
嘉貴妃等人本以為皇後倒了眾人可以分的宮權,沒想到皇上竟然將宮權交給了太後管理。
這簡直都不像是皇上了。
炩妃的爭寵計劃也直接夭折,哪怕有進忠幫忙,可架不住皇上如今清心寡欲。
她多次去皇上身邊討好,換來的就是被皇上趕出了永壽宮的正殿。
堂堂的妃位主子隻能屈居在永壽宮偏殿,正殿被皇上派人封了起來,這下子炩妃也老實了。
皇上對女人已經沒有了興趣,她除了這副身子外,還靠什麼來往上爬?
皇後聽說如今在翊坤宮裡也過得很淒涼,宮權有太後坐鎮,她若不認命,再去皇上麵前顯眼,很可能又遭受貶斥。
三年後,大清將寒部打得落花流水,寒部首領不得不帶著族人祈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