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此時,山坡下陡然傳來一聲嗬斥。
“你們倆上哪去?知不知道那山裡有野狼會吃人,什麼地方都敢亂跑?趕緊下來!”
林青青與呂嬃被這突如其來的嗬斥聲嚇了一跳,趕忙扭頭循聲望去。
隻見蜿蜒的山坡一側之下,都是廣袤的田地,劉邦正站在田埂處,仰頭怒目而視著她們二人。
呂嬃聽聞姐夫的話,微微一驚,自是不敢再帶著妹妹往山裡走,急忙拉著林青青的小手,揚聲回應道:
“知道了,姐夫,我們這就下來。”
林青青也惜命,知曉劉邦並非故意嚇唬她們。
況且,她已然采了不少時鮮的野菜,當下乖巧地隨著呂嬃往山坡下走去,對她而言,比起挖野菜,氣一氣姐夫才更有趣。
劉邦黑著臉望著這兩個不省心的東西,呂嬃還算知道分寸,沒把自己給弄得臟兮兮的。
就見林青青衣裳都臟了,一頭烏黑長發編成長辮,用青色絲帶紮著發尾。
這會那發辮都亂了,鬆鬆垮垮地披在肩頭,卻還仰著小臉衝他笑得格外歡快。
待她真見到那吃人的野狼時,看她還能否笑得出來,還敢不敢再信口胡謅騙人!
林青青走下山坡,便瞧見劉邦滿頭大汗,鬢角的汗珠順著他結實的胸膛滑落,她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。
他健壯的胸膛上滿是汗珠,配著那健康的小麥色的,那大敞開的衣領,胸膛隨著呼吸一起一伏,散發著一種彆樣的性感。
這才是真正的硬漢形象啊!
他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,結實有力,青筋暴起,簡直性感爆棚。
放在現代估計得有一大幫迷妹。
這可不是林青青瞎說啊,她在現代上大學時,校門口有個賣糖葫蘆的小哥。
這位小哥常年健身,他好似已經掌握了流量密碼,每天都穿著緊身衣賣糖葫蘆。
不僅爆火,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美女要他的聯係方式呢。
無他,女人也好色啊,總不能是加他想要學習製作糖葫蘆吧?
林青青的目光肆無忌憚,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,儘情欣賞著這免費且誘人的美好肉體。
雖說此刻隻能瞧見一點點,但她堅信未來可期。
等她將視線轉移到劉邦臉上時,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,就見這小氣人將衣裳攏上了?
什麼意思?
真小氣!
劉邦熱得渾身冒汗,卻將衣裳整理得齊齊整整,隻因那小惡女的目光好似帶著鋒芒,盯得他渾身不自在。
呂嬃還是很有禮貌的。
她瞧著這位姐夫渾身狼狽,便知曉這農活極為辛苦,忙開口詢問:
“姐夫,我和青青采了不少野菜,你們何時歸家?”
“快了,今日有朋友前來幫忙,你們倆若無事,便在此處等著吧,一起回家。”
這兩位大小姐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,什麼地方都敢涉足。
劉邦可不敢有絲毫疏忽,今日若不是他瞧見,這兩位嬌小姐進了山,極有可能釀成大禍。
林青青和呂嬃隨著劉邦朝著田裡走去,她走得慢,邊走還抬手輕輕托著身後的背簍,她得收獲可不少,這背簍裡裝了不少東西,勒著她肩膀疼。
劉邦瞥了眼她的動作,抬手從她肩膀上將背簍接了過來,他一隻手就輕輕鬆鬆的拎著走。
林青青忍不住抿嘴輕笑,挽著呂嬃的手臂誇讚道:
“二姐,你看姐夫多細心,多體貼啊,怪不得姐姐非姐夫不嫁,果然是有緣由的嘛,姐夫什麼都好,就是有一點不好……”
她對著呂嬃一通誇讚劉邦,哪怕拎個背簍這般小事都能誇出花來,呂嬃憋著笑附和著。
直把個劉邦聽得腳步加快,咬牙切齒地捏緊手裡的背簍,恨不得再將背簍給她扔回。
這小惡女想必又在憋著什麼壞呢,她豈是知恩圖報之人?
待聽到她說自己有一點不好時,他腳步放緩,心中的好奇驅使他想知曉她究竟想說什麼。
林青青掃過他的背影,笑吟吟的說:
“咱們這位姐夫呀,專愛欺負小姨子,我不過昨日說了一句實話,姐夫就對我橫眉冷對的,今兒早上我都誠心誠意地跟他道歉了,姐夫卻愣是不接受……”
說話間,她靈動的眼眸向呂嬃飛快地使了個眼色。
那眼神中的促狹之意瞬間讓呂嬃心領神會,知曉她這是在故意損劉邦呢。
姐妹倆笑得前仰後合,那清脆的笑聲引得仍在田中忙碌的幾人紛紛投來目光。
劉邦微微勾唇,再度領略到這倒打一耙的本事,林青青不提昨日的事還好,她這一提,就讓劉邦想起了她那捉弄自己的話。
他猛地轉過頭,板著臉狠狠地瞪了林青青一眼,旋即抬手將背簍朝著她扔了過去。
手指向不遠處潺潺流淌的小溪,語氣不善地吩咐道:
“去將你背簍裡的山莓洗一些來,讓大家解解渴。”
林青青穩穩地抱住背簍,臉上不見絲毫慍怒之色,笑盈盈的說道:
“好啊,小姨這就去洗,馬上就來。”
劉邦瞪了眼她輕快的背影,對呂嬃交代道:
“你自己找個地方歇會,地裡這點活很快就完事了,你管著點呂青,不要讓她亂跑。”
呂嬃含笑應下,想到小妹青青竟讓姐夫叫她小姨,心裡有些好笑。
她這一笑,溫柔似水,直把田裡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手的樊噲,給看得眼神呆愣。
這人高馬大的漢子,傻愣愣的一個勁的瞧著呂嬃。
一旁的劉家老二,劉交見他這副樣子,了然一笑。
誰都年輕過,這樊噲竟然看上了這呂家二小姐,不過他想要娶到這呂嬃怕是難了。
呂公能答應大女兒和劉邦的婚事,卻不一定願意讓二女兒也嫁給個窮小子。
這呂家在沛縣也是大戶人家,找個門當戶對的結成親家,那才是正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