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她們姐妹幾個之外,還住著大哥呂澤和呂釋之。
這兩人也都已經娶妻生子,就拿大哥呂澤來說,他兩兒子,如今老大都已經六歲了。
今日這一大家子人基本都在。
唯有二哥呂釋之因為有重要的事,回老家單父縣去了。
父親呂公年近五十歲,下顎長須飄飄,身著一身廣袖深衣,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名士的儒雅風度。
他放下筷子,抬眼看向林青青,溫聲詢問:
“你昨日既都去了縣衙,怎麼沒去找你大哥幫忙,反倒去給那縣令送禮去了?”
大哥呂澤和夫人正坐在一側,聽到這話,也跟著抬眼看向她。
林青青和姐姐呂嬃對視了一眼,耐心地解釋道:
“哥哥畢竟還在縣衙裡做事呢,我也不清楚姐夫這裡頭到底還牽扯著什麼事。既然姐姐很是擔心姐夫,我就想著乾脆拿出些糧種去打點一下,免得讓哥哥出麵去跟縣令求情了。”
她昨日在縣裡的時候,特意找人打聽過了,要是呂澤出麵去說情,也不可能讓人這麼快就把劉邦給放出來。
頂多也就是爭取從輕發落罷了。
這秦律非常嚴苛,眾目睽睽之下,縣令也不敢說無罪就無罪。
林青青是現代人,對於求人辦事這套門道,可太清楚不過了。
以劉邦的名義去捐獻糧種,這麼一來,既能夠占據大義的名分,又能實實在在地為縣令增加些政績收入。
這才是求人辦事該有的樣子嘛。
總不能空著兩手,光憑著一張嘴去求人家辦事吧。
呂嬃挨著二嫂坐著,聽了林青青這話,也趕忙點頭附和道:
“我和青青哪知道姐夫這事兒到底是大是小呀,就想著先拿糧種試試看唄,要是不行的話,再去找大哥幫忙也不遲。”
呂公聽了她們的解釋,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。
呂雉擔心劉邦,為了女兒著想,就當做破財免災了,兩家是親家,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。
倒是呂澤,抬手虛點了一下林青青。
他生得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,臉上笑眯眯地說道:
“你們可彆被青青給糊弄過去了,她那送禮的法子,可真是送到縣令心坎兒裡去了,我這個做哥哥的,都跟著學了一招呢。”
呂澤在縣衙做事,差不多就相當於縣令的秘書。
昨日林青青的那些舉動,自然是瞞不過他的眼睛。
雖說隻是一件看似不大的事兒,可呂澤卻覺得這個妹妹著實很有手段。
他在縣裡做事這幾年,還從來沒見過有誰送的禮,被縣令收下之後,不僅讓縣令滿心歡喜,反而還能變成縣令的政績。
這可厲害了。
要不是縣令教化有方、治理有功,劉邦這麼個小小的亭長,怎麼會特意獻上稻種呢?
這稻種種下去,等到了秋日裡,縣裡就能多收獲不少糧食。
這糧食就是救命的東西啊,要是這事兒被傳揚出去,那更是給縣令揚名了。
彆人送銀錢都達不到的效果,他這妹妹不過用稻種就搞定了。
這種手段就連混跡於縣衙中的官吏,怕也未必能玩的明白。
呂公和家裡的眾人聽了呂澤的這一番分析,紛紛麵露驚訝之色,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林青青。
呂夫人伸出手,親昵地攬著小女兒的肩膀,一臉疼愛的說:
“這事青青辦得漂亮,就用了些稻種,不僅讓你姐夫順利脫身,還沒動用你哥哥的人情,不愧是我的女兒。”
林青青乖巧地依偎在阿娘的懷裡,裝出一副乖乖女的模樣。
母親看自己的閨女,那自然是覺得哪兒哪兒都好。
她心裡可清楚著,她這阿娘對於兒媳婦們,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。
呂家一家人其樂融融,劉邦匆匆趕回家後,卻沒有瞧見想見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