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槿諾應下:“好好好,我不和他去,我本來就不太想去的。”
“嗯。”
那就好。
接下來的時間裡,梁瑾堯和聞霆川都閉關學習了,他們倆到另一棟樓學習,還有老師指導,已經三四天,梁槿諾沒有見到他,信息也不敢多發,生怕影響到他了。
這一天,她終於有借口過來這邊的教學樓。
她帶著兩份吃的過來。
她給聞霆川發信息,問他在哪一層,他回了之後,她搭著電梯上去。
到了教室之後,教室裡隻有聞霆川一個人。
裡麵有兩張大桌子,兩台電腦,上麵各種比賽資料,看得人眼花繚亂。
聞霆川驚喜她的到來。
也不知道,她來是因為他的原因多一點,還是梁瑾堯的原因多一點。、
隻是這一想法一冒出來,他就及時打消了這個念頭,他都在想什麼?
她肯定是來看她哥的。
“聞霆川,你這幾天過得好不好呀?”她熱情似火,語氣都帶著幾分活力,給這一間死氣沉沉的教室多了幾分生機。
她又問:“我哥呢?”
“應該去外麵吹風了。”
聞霆川坐在位置上,梁槿諾靠在桌子上,打量著這裡的環境。
他笑著回複她剛才的話:“挺好的。”
“什麼叫挺好的,你用詞都太中性了,不過這裡環境還不錯,明天就要出發了,我都替你們緊張。”梁槿諾昨天和大伯母去了廟裡燒香保佑了一下。
“不太好。”聞霆川失笑。
“沒事的,你再堅持一天,呐,我給你求來了這個。”梁槿諾把便當盒放在桌上,她脫下書包從裡麵拿出了兩個紅色的細繩。
“什麼?”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。
“昨天我和我大伯母、我媽媽去了廟裡,給你們保佑了一下,你們肯定能取得好成績的,這一條是給哥的,這個是給你的。”她拎出一條,兩條繩子上麵有幾處細節不一樣,其餘都差不多。
她示意著,聞霆川伸出手接過,看著手裡那串紅繩,久久不能平緩。
心跳頻率早就亂了,他眼皮耷著,說不出是感動的多還是驚訝的多,握在手裡仔細揣摩,他看著上麵的字,‘前程似錦’,這一句祝福,仿佛也說到了他心上。
他坐著,她靠在桌子上,他仰著頭看她:“怎麼…還給我求了?”
少年低沉又好聽的聲音響起,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對這一切的發生感到不真實的感慨。
“反正都一塊去了,我媽知道你們兩個是一組的,她就自作主張也幫你弄了一條。”
有時候他都懷疑,她媽媽是不是和他媽媽是認識的,不然怎麼會對他這麼好,雖然知道她一家人都好,熱情、善良,但怎麼說,他從小很少感受到愛意,當身邊真的出現的時候,他下意識地就覺得,這一切都是……
梁槿諾繼續開口:“對了,我也有啦,和你的差不多。”
她伸出手,白皙的手臂上伸在他麵前晃了晃,手指纖細,手腕上多了一條紅繩,顯得她的膚色更白。
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。
“謝謝你,也幫我謝謝阿姨。”一瞬間,眼底的濕潤差點模糊了雙眼,他及時收住了。
“不客氣。”她也看著聞霆川,笑著說。
梁槿諾知道他的家裡人明天也會送他,他姑姑應該還有他爸爸吧,不過他爺爺奶奶年紀大了,也不知道會不會一塊去送他。
他從小就缺少媽媽的陪伴,她有時候覺得很心酸,可能是她從小到大獲得的愛很多,一點點親情的缺失她都會覺得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,尤其是知道了聞霆川家裡的一些事情後。
她說:“你們今天先戴在手上,去了考場後就不要戴了,放在書包裡就行,知道嗎?”
“好,謝謝。”
他好像除了說謝謝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。
兩人聊了好一會。
眼看,時間差不多的時候,她說要出去逮她哥回來。
聞霆川和她說:“應該是在教學樓的最南那一邊的走廊上。”
“嗯?怎麼會到那邊去啊。”
他沒答。
梁槿諾越過幾間教室,終於在走廊的最末端找到了梁瑾堯的身影。
“喲,你這是提前緊張,來吹風散心的?”梁槿諾問他。
梁瑾堯注意到她過來了,收回了目光,淡笑著和他說:“沒有。”
梁槿諾把自己來這兒的目的和去廟裡燒香拜佛的事情都和他說了。
梁瑾堯不忍失笑:“媽她們怎麼又信這種?”
“呸呸呸,閉嘴,不說這個話題了,就知道你肯定會否兩句。”
“好,不說了,你辛苦一趟帶過來,說什麼我都得戴上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呢。”
梁槿諾眼神亂瞟著,看著學校裡的風景,時間過得真快啊,轉眼她們都要高三了。
忽然,她看到了畫室。
她搖了搖梁瑾堯的肩膀,激動地說:“哥,你看,你看啊,這裡能看到畫室,還那麼清楚,這兩棟樓離得還挺近啊,我第一次發現。”
“嗯。”
梁槿諾自顧自地說,她開始從第一間數,“從這裡看過去,教室太多了,我突然忘了夏夏在哪一間畫室了。”
梁瑾堯依舊沒說話。
他和安夏說話已經是三個周前,那時候她還他的衣服,兩人交流不多,也就說那幾句,她一直說感謝的話。
那件外套拿回來後,他就沒穿過,隻是覺得,那件衣服挺香,要是被他穿上了,氣味都跑了,那怎麼辦?
安夏說她不出國,下意識地他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變得更遠。
這段時間,他經常在這邊,她一有時間就到畫室,他知道,她獲獎了,組委會那邊催著交定稿,她的生活變得簡單了很多,教室畫室之間來回跑。
第一次,偶然地發現,他走這一邊的樓梯下去,司機說今天到學校的另一門接他,他下樓梯的時候意外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安夏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,她拎著一個小桶走向廁所的方向,是畫水彩用到的臟水,他從初中就知道,她畫畫很厲害,國獎都拿了很多獎狀。
那時候他才反應過來,原來在這一棟樓,可以這麼清楚地看到畫室。
那一天,她盤著不算高的丸子頭,像諾諾一樣喜歡戴著有線耳機聽歌,也不知道耳機裡放誰的歌,安夏喜歡發呆,站在一個位置一動不動,他看得一覽無餘,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時候能夠更好地開拓思維,尋找靈感。
就這樣,他一有時間過來站在這邊吹風,好巧不巧,幾乎每一次都能看到安夏,畫室的窗簾始終打開,許是怕光線不夠,窗簾一直都開著,他也就能心安理得地看。
“夏夏現在這個時候去找英語老師了,你明天課間的時候,啊不,過幾天你看看,從這邊應該能看到她在畫室的。”
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“走,回去吧,不然飯該涼了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