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槿諾哭得他心疼,他又不太會安慰人,“彆哭了,實在不行我們買台新的。”
她搖頭說道:“這一台是我十三歲,我爸爸從日本給我訂購的,上麵還有我的名字。“
聞霆川這也才注意到她相機上刻著一個‘諾’字。
那這一台對她來說意義非凡,也難怪她哭得那麼傷心。
梁槿諾小心翼翼把相機專用布把破裂的鏡頭裝好,又是流淚又是流鼻涕的。
“拿來給我,我爺爺有朋友是這一方麵的行家,我帶回去幫你問問。”聞霆川說。
梁槿諾聽聞他的話語,抬起那雙通紅的雙眼,望著他:“真的?算了,太麻煩,我自己聯係佳能的工廠吧。”
她不敢和爸媽說,怕爸爸會傷心。
“沒事,給我吧,想辦法給你修好。”
她哽咽道:“嗚嗚嗚嗚聞霆川,你不要對我太好,我不知道要怎麼辦……”
聞霆川隻覺得看到她哭的模樣,想死的心都有了:“那你先彆哭了好不好?怎麼樣都會給你修好。”
她心切,沒再婉拒,和他說:“嗚嗚嗚那就麻煩你了,嗚嗚到時候多少錢你和我說,我有很多錢。”
“嗯。那你不要再哭了。”
“可我就是忍不住。”
“答應你的就會做到,會修好的。”
暫時解決了這件事,她又開始擔心彆的:“我眼睛會不會很紅啊?我不想讓她們知道我哭過,不然她們會多想的。”
她頓了幾秒,哭著哭著打個嗝,“我隻是傷心這台相機,沒有怪她們,畢竟沒有人有惡意,大家都是不小心的。”
聞霆川隻覺得她是真的傻瓜,想說的話到了嘴邊隻好咽下。
他說:“一會下了課就先走,她們就不會看到,說你要趕著去補習班。”
她點點頭。
-
其實聞霆川根本不認識什麼這一方麵的專家,剛才都是他瞎扯。
爺爺奶奶平時對這一方麵的了解也不多,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認識的人,實在不行就送去日本,隻要錢到位了什麼都好說。
他這一輩子也隻敢說自己最不差的就是錢。
以前他不明白父親說的那句:有了錢百分之九十的煩惱都解決了。
現在他懂了。
——
放學之後,兩人先走了。
班上的同學給她發信息,梁槿諾笑著說,讓她們不要擔心,她提前走是要去上課。
直到走遠了之後,她和聞霆川坐在街上的長椅上。
大冷天,她要吃KFc的冰淇淋,和聞霆川說:第二份半價,你是那個半價。
“好。”他又能說什麼呢,現在隻要她開心就好了,隻要她不嚷嚷著吃兩個就好了。
她吃著吃著就哭了,聞霆川拿著兩個冰淇淋走出來,她又笑了,笑了之後吃一口,繼續哭。
“以前沒看出來,這麼能哭,嗯?”即使是坐著他也要高出很多,他低著頭問梁槿諾。
梁槿諾小臉鼓鼓的:“什麼嘛,我其實很少哭的,要是哭了說明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。”
“好,知道了。那你先大哭一場,哭舒服了我們就吃冰淇淋,天冷了,一會鼻涕也出來了。”聞霆川逗著她。
果不其然,梁槿諾被逗笑,她拿著紙巾擦了擦鼻子,他騙人。
這個壞壞的聞霆川。
“如果你幫我修的時候遇到了什麼難題,或者是要欠人人情的事情就不要了,我自己想辦法。”
為了讓她安心,他應下。
晚上。
陪著她說了不少話,總算把人哄好了。
梁槿諾一心想吃火鍋。
“放學的時候吃冰的,你吃火鍋肯定吃辣的,對身體不好。”
梁槿諾看著他說:“不嘛,我們吃鴛鴦鍋,我吃番茄鍋底,我想吃熱熱的火鍋。”
聞霆川還想說什麼,就被她拽進了火鍋店。
她果真乖乖聽話,喝了碗番茄湯下肚了才吃,還屁顛地給他也打了一碗。
“慢點吃。”
“我這是化悲傷為食欲。”
“自古逢秋悲寂寥。”
“還有兩天十二月了好嗎?”
“說不定會有一場十二月的奇跡。”
這話,怎麼聽得那麼耳熟,像是她說過。
她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,笑出聲,沒再想那麼糟心事情。
她也知道,聞霆川一旦化身為話癆,都是為了哄她開心。
掀不起任何水花的日子竟然已經過了大半年。
過年的時候聞霆川給她封了紅包,她開心得合不攏嘴,也知道了今年的聞霆川在外婆家過年,晚上打電話的時候聽得出來他很開心。
她心裡暗想著他媽媽應該也在陪著他。
一切都朝著有序的軌跡發展。
她收到了美國南加州大學電影藝術學院的offer,收到的那一刻簡直不敢相信,雙手掩麵痛哭,狠狠地大哭了一場。
梁瑾堯亦是創造了傳說,托福118,光是Act就接近滿分。
聞霆川的offer也下來了,和梁瑾堯旗鼓相當,本以為一切都會如願的時候,還是發生了意外。
聞霆川的爺爺病倒了,那段時間他時常在醫院和學校兩邊,餘下的她知道,他媽媽也一直在身旁陪著老人,看著情況不太好,聞老爺子子嗣少,孫子隻有他一個人,外孫兩個都還是小孩。
看樣子很嚴重,他不得不放棄國外的offer。
聞霆川已經三天沒去學校了,她見麵的第一句話沒有問太多冠冕堂皇的話。
而是看著他說:“你怎麼瘦了啊。”
聞霆川笑了笑:“沒有。”
她知道他肯定吃沒吃好,睡也睡不好,可是命運卻是如此捉弄人。
兩人齊肩走在江邊,梁槿諾第一次覺得聞霆川是一個很會扛事的人,可有的時候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。
“你這幾天多睡點,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
頓了幾秒鐘之後,他繼續開口:“我爺爺現在還在重症室。”
梁槿諾驚愕都表現在臉上了,“這麼嚴重?醫生怎麼說的?”
他簡單地和梁槿諾說了個大概,她點點頭,抱了抱聞霆川,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她,還是一樣地好聞。
“會好的,都會好起來的聞霆川。”
“嗯。今天出來是想你說件事情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