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李曉陽再度恢複意識時,前一晚的記憶仿佛被一層濃霧所籠罩,他無論如何也拚湊不起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喧鬨酒局,又究竟是怎樣來到這棉麻公司宿舍的。隻知道,當第二天的第一縷光透窗而入,映入眼簾的便是馬旭靜那略帶嗔怒的麵容。
李曉陽用力眨了眨還有些混沌的雙眼,滿心疑惑地看著馬旭靜,脫口而出:“咦,靜靜,你怎麼會在這兒?現在到底幾點了?”
馬旭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將窗簾綁好,沒好氣地說道:“都上午十點了!給你打電話不接,四處找也不見人,最後還是聽馬旭東說你昨晚喝得爛醉如泥,被他送到這兒來了,我這才好不容易找到你。”
李曉陽隻覺得嗓子乾澀得快要冒煙,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,沙啞著嗓子懇求道:“靜靜,幫我倒點水喝吧,嗓子實在難受得緊。”
馬旭靜無奈地歎了口氣,起身去燒水。而李曉陽實在抵擋不住那如潮水般湧來的困意,頭一歪,便再度沉沉睡去。
馬旭靜回頭瞧見李曉陽酣睡的模樣,雖有些氣不過,但也不忍心叫醒他,隻得默默守在一旁,等著水燒開。待水煮沸後,她精心為李曉陽衝了一杯茶,耐心地等待著水溫冷卻到適宜入口的程度。
李曉陽在睡夢中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,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看見馬旭靜遞過來的茶杯,下意識地接過來,“咚咚”幾口灌下,這才稍微清醒了些。他環顧四周,依舊滿心困惑:“靜靜啊,你不是在市裡上班嗎?我怎麼會在這兒呢?”
馬旭靜伸手接過李曉陽手中已然喝空的杯子,輕聲說道:“今天是禮拜六呀,你這喝得連日子都不記得了。”
李曉陽像是突然反應過來,一拍腦袋:“哎呀,瞧我這記性,我說怎麼今天手機這麼安靜呢。原來是周六,難怪沒人找我。”
馬旭靜白了他一眼,埋怨道:“安靜什麼呀!我都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了,你一個都沒接,可把人急壞了。”
李曉陽滿臉歉意,撓撓頭說道:“昨天真是喝得太多了,中午就開始喝,晚上又接著喝,這次醉得格外厲害,到現在頭還疼得像要炸開一樣。”
馬旭靜看著李曉陽那難受的樣子,語氣也緩和了些,問道:“曉陽哥哥,你還要喝水嗎?”
李曉陽微微皺眉,思索片刻後說道:“對了,靜靜,我的背包裡有個小布袋子,裡麵裝的是野生葛根,你用那個給我衝杯水吧,這個解酒效果好。”
馬旭靜應了一聲,轉身在李曉陽的背包裡翻找出葛根,仔細地為他衝泡葛根茶,隨後將熱氣騰騰的茶杯輕輕放在李曉陽床邊的床頭櫃上,忍不住數落道:“你說說你,乾嘛喝這麼多酒?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!”
李曉陽端起茶杯,輕吹著熱氣,臉上露出一絲苦笑,心中暗自懊悔昨晚的放縱,同時也為馬旭靜的關心而感到一絲溫暖。
李曉陽重重地歎了一口氣,臉上滿是無奈與疲憊,緩緩說道:“實在是沒辦法啊,昨天中午巨石村和工商聯聯合給我辦了送彆宴,這是共事一場的情誼,推脫不得。而昨晚呢,又是政府辦的接風宴,兩邊都是領導,我處於這樣的場合之中,怎麼能不喝呢?關鍵是咱們這些乾部們,尤其是領導們,那酒量實在是驚人,一輪輪的敬酒,我實在是難以招架啊。”
馬旭靜微微皺起眉頭,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曉陽哥哥呀,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地反對你喝酒,畢竟在單位上班,應酬喝酒有時候確實難以避免。但是你也得懂得節製自己呀,能推掉的酒局儘量推掉,彆把身體搞垮了。”
李曉陽苦笑著搖了搖頭,眼神中透著一絲苦澀:“我何嘗不想推呢?可那種場合,實在是推不掉啊。這剛換了單位,領導們一番好意給我接風,我要是不喝,豈不是拂了大家的麵子?以後工作還怎麼開展呢?”
馬旭靜眨了眨眼睛,一臉好奇地問道:“對啊,今天早上我聽馬旭東說你換單位了,我還一頭霧水呢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?怎麼突然就去了政府辦?之前一點風聲都沒聽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