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本順、宋亞麗等一眾乾部踏入這清幽的道觀,目光瞬間被一位身著華麗紫衣道袍的身影吸引。儘管他們此前並不認識這位道長,但憑借對道教文化的些許了解,也知曉能身著如此服飾的,定是在道教中頗具地位的高級道長。眾人頓時神色一凜,紛紛快步向前,依照禮儀,恭敬地向道長還禮。
這時,一旁的解說員小張趕忙上前,笑著說道:“玄德道長,這次又得麻煩您啦。”眾人聽聞,這才恍然大悟,眼前這位氣質超凡、仙風道骨的道長,正是青龍觀的觀主——張玄德道長。
玄德道長微微頷首,麵容和藹,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,緩緩說道:“今日貴客登門,實乃道觀之幸,老道心中亦是歡喜萬分。已備下清茶一盞,還請各位施主品嘗。”說罷,他微微側身,做了一個請的手勢。
宋亞麗和馬本順相視一眼,兩人眼中均閃過一絲敬意,隨後相互做著禮讓的手勢。眾人在玄德道長的引領下,繞過莊嚴肅穆的三清殿,沿著一條幽靜的小徑,來到後院的一間廂房。
李曉陽率先踏入房中,目光迅速在屋內掃視一圈,暗自打量著這房間。他原本以為會看到滿室的道教神秘裝飾,然而眼前所見卻讓他稍感意外。屋內既沒有常見的陰陽八卦圖高懸於牆,也不見那些寫著“禪”“靜”之類字眼的字畫裝點。反倒是一側擺放著一座精致的多寶閣,閣上整齊地排列著各類書籍。李曉陽心中不禁思忖,看來這位玄德觀主平日裡倒是個喜好讀書之人。
眾人紛紛落座後,玄德道長緩步走到一旁的茶座前,輕輕按下開關,啟動了桌上的電茶台開始燒水泡茶。李曉陽瞧著這一幕,心中滿是好奇。他本以為在這深山老林的道觀之中,一切都應古樸陳舊,沒想到竟會使用如此現代化的先進裝備。刹那間,一絲不以為然的念頭在他心中閃過,心想著這些道士恐怕也和常人無異。
然而,僅僅過了短暫片刻,當玄德道長將泡好的茶一一端到眾人麵前時,李曉陽的想法瞬間發生了改變。隻見那茶湯色澤澄澈,香氣撲鼻而來,縈繞在鼻尖,久久不散。
宋亞麗和馬本順滿臉恭敬地接過玄德道長遞來的茶盞,口中連聲道謝。隨後,兩人輕輕抿了一口茶,刹那間,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,連連誇讚:“好茶,果然是好茶!”玄德道長聽到兩位縣領導的由衷誇讚,臉上頓時眉開眼笑,眼中滿是欣慰之色。
宋亞麗心中對道觀之事仍存諸多好奇,稍作思索後,開口問道:“玄德道長,方才從三清殿旁經過時,我發現有不少人穿著普通衣服,並未身著道袍,不知這些可是咱們道觀的人員?”
玄德道長聽聞,不禁哈哈大笑起來,笑聲爽朗,在這幽靜的廂房內回蕩。笑罷,他緩緩說道:“自然是我觀中的弟子。咱們修道之人,追求的便是率性而為、順應本心。著裝一事,隨性即可,並無什麼死板的規定。”
宋亞麗柳眉輕揚,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,側身麵向玄德道長,輕聲問道:“玄德道長啊,既然著裝隨性,那為何您卻身著這麼隆重的道袍呢?”她微微歪著頭,臉上帶著探尋的神色。
玄德道長嘴角含笑,眼中透著幾分詼諧與豁達,擺了擺手,語調輕快地說道:“哎,我這身著道袍,其實也是為了方便遊客們拍照留念嘛。畢竟咱這道觀也是景區的一部分,總得注重點兒形象,給遊客們留下些美好的回憶不是?”他一邊說著,一邊輕輕整理了一下道袍的袖口,動作悠然自得。
李曉陽聞言,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,臉上露出愕然的神情。他實在沒想到,這位看似仙風道骨的老道士,說話竟如此風趣幽默。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緊接著開口問道:“玄德道長,我聽聞你們道士都極為喜愛清修。可如今這般頻繁地與遊客一同拍照,難道不會乾擾到你們的清修嗎?”他身子微微前傾,眼神中滿是疑惑。
玄德道長嗬嗬一笑,再次擺了擺手,神色坦然地說道:“哎,這並無大礙。我們道觀能發展得這般好,離不開廣大群眾的支持。與遊客們合個影,既能讓他們開心,也算是我們對這份支持的一種回饋。清修並不拘泥於形式,內心寧靜,處處皆可清修。”他的目光平和而深邃,仿佛能洞悉一切。
宋亞麗聽了玄德道長的解釋,忍不住莞爾一笑,眼中滿是欣賞之色,說道:“道長,您真是太有趣兒了。剛才聽我們的導遊小張說,在抗日戰爭時期,你們道觀的前輩們還下山支持抗日,可有此事?”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,一臉認真地看著玄德道長。
玄德道長神色微微一肅,輕輕點了點頭,感慨地說道:“嗯,確實如此。抗戰時期,我的師兄、師伯們懷著一腔愛國熱血,紛紛下山投身抗日隊伍。那時候,條件艱苦,我們的人損失著實不小啊。”他微微眯起眼睛,仿佛陷入了對那段艱難歲月的回憶之中。
宋亞麗聽聞,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,連忙說道:“哎呀,這真是太可惜了。實在不好意思,讓您回憶起這些傷感之事。”她微微欠身,語氣中帶著歉意。
玄德道長卻灑脫地擺了擺手,臉上恢複了溫和的笑容,說道:“沒什麼,沒什麼。我們雖有所犧牲,但也是死得其所。正如道經有雲:‘禍兮福之所倚,福兮禍之所伏’。幸好當時我們選擇了參加抗日,在後來的文革時期,道觀才得到了當地百姓大量的悉心保護。你看,我們的道觀如今能保存得這麼完好,這都得益於當年的那個決定呀。”他輕輕捋了捋胡須,眼神中透著一絲欣慰。
宋亞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恭敬地說道:“道長教誨得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