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魏家喪事上,曹玄也看到蘇得財在跑腿忙乎著。
蘇得財家裡沒有田地,長期租種著魏子傑家的12畝稻田,算是魏家佃農。
接著閃出的是十多年以後的場景。蘇得財帶著四女兒蘇雅蘭坐在魏子傑家裡,魏子傑父母也在。
蘇得財租種魏家田地,長年累月下來,拖欠魏家租金近二十石稻米。
經蘇得財與魏家商議,將蘇家四丫頭蘇雅蘭續弦給魏子傑為妻,算是頂替過蘇得財家拖欠魏子傑家的所有田租。
這蘇雅蘭今年十四歲,生得濃眉大眼,瓜子臉,麵如桃花,皮膚白皙,楚楚動人。她不像佃農家女子,舉手投足頗似大家閨秀。
魏子傑父母對這位續弦女子非常滿意,魏子傑也十分中意。
隻是魏子傑年歲偏大,比蘇雅蘭大二十六歲,又是喪考妣之人,覺得對不起蘇雅蘭。
但蘇雅蘭對這個中年男子非常愛慕,天生有一種親近感,非魏子傑不嫁。就算是自己身價不能頂替這二十石稻米,她也要嫁給魏子傑,哪怕做小妾也行。
見蘇雅蘭這樣偏愛自己,魏子傑心安理得的娶了這位小女子。婚後二人十分恩愛。
曹玄已從這些場景中看出,死去前妻的魏子傑續弦蘇雅蘭,這都是命中注定的,也是在了卻一段恩緣。
蘇雅蘭前世是一隻大白兔,它在覓食時被一條大青蛇所捕獲。危急關頭,時為牧童的魏子傑奮不顧身打跑大青蛇,救下大白兔。
大白兔在完成身為母兔的使命後,自然死亡,投胎到玄廟村蘇得財家為女,取名蘇雅蘭。
這蘇得財是魏子傑家佃農,蘇雅蘭自然而然與魏子傑家有了關係。這層關係使魏子傑與蘇雅蘭有了緣分,這也是逃不脫的。
蘇雅蘭因緣嫁給魏子傑,愛撫伺候魏子傑,為其生兒育女,算是報答魏子傑對她前世大白兔的救命之恩,這一切都是因果作祟。
曹玄將偵視到的情況細細咀嚼回味,一切都很明了。
曹玄一時嗟歎不已。
這起事故的幾位當事人幾乎全是因果套因果的關係,這樣追查下去,可能很難走出這個魔圈。
在蘇雅蘭帶領下,曹玄走進魏子傑父親魏海明居住的家裡。
魏海明有五個孩子,二男三女,魏子傑是老大。因為魏子傑常年在碭山縣城做魯錦布匹生意,家中田地由魏海明兩口子和小兒子耕種。
魏海明繼承了祖上留下的九十多畝田地,積攢了一些家業。
隨著子女長大,三個女兒嫁人,家中勞力不足,魏海明遂將一部分田地租給他人耕種。她們老兩口和小兒子生活在一起,務弄家裡的田地。
蘇雅蘭向公公介紹了曹玄。
魏海明見是一位年輕書生,心裡踏實了幾分。及至曹玄說明來意,魏海明已老淚縱橫,為老年喪子悲痛不已。
曹玄詢問魏家早先飼養過一頭黃色母牛的情況。
魏海明略一思索,說道:“那是我年輕時,家裡圈養的一頭母牛。因為家裡田地大,耕種稻田全靠牛犁地,我家裡養了七頭牛,那頭母牛易孕育牛崽,給我家繁育了四頭小牛犢,其中一頭小黃牛犢剛產下,就因頭部受傷夭折了。
“那是我29歲那年發生的事,小黃牛犢還是我和子傑在自家稻田裡挖坑埋掉的。
“這頭黃母牛孕育牛仔是把好手,耕田也不賴,隻可惜在死了黃牛犢兩年後,在耕種一塊緩坡田時,我把這頭黃母牛和另外一頭力量挺大的黑牛搭配在一起抬杠犁地。這頭黑牛那天像中了邪,在地角轉彎時死活不動彈,被我一鞭抽得急,大黑牛竟掙斷抬杠,向前猛躥,直接把那頭黃母牛撬推著滾下地角高坎,當場摔死了。
“我和子傑把這頭死牛拉到自家稻田,與那頭小黃牛犢埋葬在一起。”
聽完魏海明講述,曹玄完全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。
看來,這幾名當事人的恩怨和人生脈絡已經非常清楚。被魏海明和魏子傑父子合葬在一起的黃牛母子,轉世朝生為魯水蓮和李三娃,並結為夫妻。為報前世恩怨,又在今世與同樣為其主人的魏子傑上演了一段恩恩怨怨。
事情或許真如曹玄預料的那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