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這位領導也看到了李副廠長,在走到靠近這邊的時候,對李副廠長笑了一下。
就這麼一個微笑,李副廠長立刻收到信息。
軋鋼廠這次考核,穩了。
之後,就是告示張貼,各個工廠的人開始圍著觀看,找自己廠子的人。
廣播裡麵依然放著昂揚的音樂,讓所有人在這個夏日的傍晚,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激動。
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。
“通過了,通過了。各位廠長,我們工廠的易中海師傅,劉大強師傅,趙陽師傅,三個人都通過了八級考核。另外,二車間的錢進錢師傅,還通過了九級車工的考核。”一個軋鋼廠辦事員,看完了榜單,就急匆匆的跑回來開始了彙報。
“好好!”
軋鋼廠的這些人,立刻就沸騰了起來。
這是最近這三四年,軋鋼廠取得的最好成績了,一次性四個同誌,通過了高級技工的考核。
還是在這樣重要的地方。
怎能讓人不高興,不興奮。
大家也沒有了開始時對易中海的隔閡了,是這個環境,這個氛圍,讓大家都受到了鼓舞,互相紛紛道喜。
榨乾長一中來了十一個人參加考核,就通過了四個。
這個比例,讓所有人都為之興奮。
就連部裡下派到軋鋼廠,暫時擔任廠長的領導,都被現場的氛圍所感動,也是連續說了幾個好字。
這要是他做出的巨大成績啊,兼任軋鋼廠廠長的時間裡,做出了這麼大的成績。等他回到部裡的時候,也是一大亮點啊。
忽然,廣播裡麵的激昂音樂聲音減弱,那個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就是通知所有人一件事情,部裡特意組織了表彰大會,明天上午在部裡禮堂舉行。
這個事情,事前是沒有通知的,應該是部裡的臨時決定。
李副廠長聽到這個消息,就開始盤算了起來。
既然是表彰大會,又是在這個時候,自然是有人在這次考核中有了突出的表現,否則,部裡不會臨時決定要開一個大會的。
這麼多人,這麼多全國的單位,組織這樣一場會議,不是那麼容易的。事前準備都要半個多月,可是部裡就這樣臨時決定了,可見,這次大會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布。
李副廠長盤算完了,就準備發動人脈,找人打聽。
可惜,沒看到部裡的領導了,現場就是一些辦事員了。
隨後,廣播的聲音越來越小,燈光也漸漸熄滅了。
這是送客了,四九層的廠子,各回各家,外地過來的廠子,也有部裡安排的招待所。
一場熱鬨的盛會,慢慢落下帷幕。
不過,更讓大家期待的是第二天的表彰大會。
好在,各個外地單位的人員,因為難得來四九城一趟,所以,這次過來了,就準備多待幾天,在四九城遊玩一下,再帶一些特產回去。
否則,這場臨時決定的表彰大會,估計還會讓大家手足無措,急著退票去了。
從軋鋼廠回四合院,易中海是邁著八字步,生怕彆人看不到他一樣。
可惜,這會路上都沒什麼人了。
回到四合院,就看到閻埠貴和劉海忠正在門口下棋,乘涼。
“老閻,老劉,都在呢!”易中海主動打起了招呼。
這種情況,從當年易中海離婚之後,就已經很少出現了。就是上次他結婚,讓這兩個老兄弟當見證人的時候,也沒有這麼熱情。
不僅打招呼的時候,滿臉堆笑,還拿出了口袋裡的煙,遞給兩個人。
閻埠貴接過來一看,嗬,好家夥,還是帶嘴的。這可不常見。
其實這包煙,也是易中海為了今天能見到領導的時候,有麵子,特意買了一包帶著的。
閻埠貴不知道今天有什麼好事,能把這個老家夥開心成這樣,接過煙,看了一下,聞了聞,也沒點,就直接夾在了耳朵後麵。
可是,劉海忠就是軋鋼廠的人啊,他也是今天考核七級鍛工,可惜沒通過,自然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,更知道易中海要參加的考核是個什麼級彆的。
看到易中海這嘚瑟的樣子,就知道,這老東西是成了。
可是,這會,也不是他發脾氣的時候,隻能點上煙,象征性的問了一句,今天考核怎麼樣?
這易中海跟這兩個老小子這麼熱情,自然是想分享自己的喜悅。
當然了,這是說的好聽的。
說的難聽一點,就是想臭顯擺唄。
今天所有的軋鋼廠工人都要考核,這院子裡的工人,自然也有參加的,有的通過了,有的沒通過。
往年每到這個時候,大家形成的默契是,通過了也都是回家裡自己高興,避免讓沒通過的更加不舒服。
可是,易中海現在已經顧不得其他了,隻想快點讓所有人都知道,他通過了八級考核,現在已經是八級鉗工了。
他必須要把這些年的不痛快全都發泄出來。
讓所有曾經看不起他的人,讓所有曾經在背後蛐蛐過
他的人,都看看,他易中海又晉級了,又成了能夠說得上話的大人物了。
雖然,這種情緒堵在易中海的胸腹之間,急需要一吐為快。
但是,憑借易中海一直以來的能裝性格,還是狠狠的壓抑了一把。
隻是,淡淡的說道:“通過了,通過了。以後就是八級鉗工了。”
語氣雖然平穩,但是那一臉又想大笑,又要克製的詭異表情,早就把他出賣了。
這還不算,說完這句結果之後。
易中海又說了一句,可是,聽到這句話,劉海忠把煙狠狠的摔在地上,冷哼一聲,轉身就向後院走去。
易中海剛剛還沾沾自喜的表情,霎時間就凝固住了。
“他怎麼了?”易中海問向閻埠貴。
“他今天考核沒通過,還是六級鍛工。”閻埠貴看熱鬨不嫌事大,還是一副老神在在,滿臉堆笑的看向易中海。
易中海本來興奮的心情,因為劉海中的冷臉子,也冷了下來。這會在看到閻埠貴這副表情,也是感覺煩躁。
揮了揮手,沒有意思的回家了。
要說易中海剛剛說了什麼。
他說的是。“我跟你們說,今天的考核挺簡單的,都是平時學到的,到部裡考核,也就是排麵大,其他的就跟廠子裡考核是一樣的。”
嗬嗬,顯擺的情緒溢於言表。
要是好好聊天,他通過了,劉海忠在怎麼樣,也會道聲恭喜的。
畢竟,這個考核,劉海忠也不是考了一次兩次了,到了這個級彆了,沒通過也正常。
車間裡麵,院子裡麵那麼多人都通過了自己的考核,劉海忠也沒什麼,也是說了恭喜的。
可是,這個易中海實在太氣人了。
第一,易中海跟劉海忠年紀差不多,一直以來都比劉海忠高了一級,也算是一直壓著劉海忠的,這讓劉海忠已經很不開心了;
第二,劉海忠被從管事大爺的位置上拉下去,就是因為易中海的事情,要不是顧及著這麼多年鄰居的麵子上,易中海還做了補償,劉海忠早就翻臉了;
第三,這易中海說的也太不是人話了。什麼考核簡單,都八級鉗工的考核了,怎麼可能簡單;什麼平時學到的,你易中海平時學到什麼,就車間裡每天做零件,能學到個屁;還什麼在單位考一樣能夠,裝什麼啊,在軋鋼廠考了那麼多次,怎麼都沒過。
這顯擺的也太明顯了,無異於在劉海中的心口上捅刀子啊。
本來院子裡,他倆的級彆最高,七級跟六級無論是級彆還是工資待遇都沒差多少。
可是,現在,你成了八級鉗工了,成了也就成了,都是自己本事,可是你氣我乾嘛。
劉海忠自然越想越不舒服,這可不就直接翻臉走人了。
兩個人都走了,閻埠貴,一邊看著剛剛的棋盤,一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,反而想著想著,臉上就帶上了笑容。
這要是有人看到了,就會詫異,這閻埠貴怎麼小的有些奸猾,有些賤賤的。
等到易中海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,臉色已經拉的老長,這沒有人恭喜的成就,有什麼意思。
對於易中海來說,劉海忠和閻埠貴的肯定對他來說很重要。
三個人是這個院子的老鄰居,從街道選舉管事大爺的時候,三個人又一同成為了管事大爺。
並且,他還是一大爺,這三個人中一直都是以他為首的。
從此開始了十幾年,易中海在院子裡呼風喚雨的日子。
可惜後麵,有了各種變化,不過,現在易中海一朝回到巔峰,再次成為了軋鋼廠最上麵的一撮人,正等著再次得到這兩個老兄弟的肯定和讚美呢。
結果,啥也沒有,還碰了一鼻子灰。
開始的時候,易中海都想著,以後這兩個老東西又有求到他的時候,那又是何等風光啊。
這考核結束到現在,易中海其實已經收到了無數的祝福和恭喜了,還有廠領導的。
可是,彆人的恭喜能怎麼樣,離得那麼遠,也就是聽個聲,其他的就沒有了。
怎麼能有劉海忠和閻埠貴的恭喜和崇拜,能讓易中海興奮呢。這兩個可就在院子裡,那種崇拜的眼神,是看得見的,能感受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