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被子慘白的臉,還是讓人心有餘悸。程千尋輕聲道:“不知道下一個鬼是什麼。”
“不管是什麼。”雷格爾開朗地一笑,帶著幾分自嘲:“至少我們都還活著,不是嗎?”
也是,他們都活著。雖然鬼每天都會過來找茬,可他們依舊還活著。沒被勾去了魂,也沒被蠟人壓死打死,這就夠值得慶幸的。可時間才過去三天,還有五天,接下來不知道會如何。
程千尋感到害怕,非常害怕。其實害怕的不隻是死亡,有時等死比死亡更加可怕…此時雷格爾伸出手,摟住了她。
她感激地笑了笑,頭就靠在了雷格爾的胸口上。人真的不能一個人,有了隊友,就好似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。
“當當當…”樓下的鐘又敲響了。
魯道夫又一次的醒了過來,他好似一到點就能睜開眼。他在地鋪上身體轉了一圈,將裹在身上的被子抖開後,手上就是鹽彈槍:“夥計們醒醒,差不多了。”
程千尋從雷格爾懷中起來,去拿放在旁邊的聖水,喊著:“醒過來,等過個五分鐘沒事,就可以繼續睡了。”
於是大家紛紛醒過來,打著哈欠地去拿驅鬼用品。
巴頌依舊蒙著頭睡著,雷格爾微微皺眉,對著霍根道:“你去把他喊醒吧。”
霍根拿起聖經,不耐煩地道:“就當他死了吧。”
“可他沒死,每天還消耗食物和水。”魯道夫冷笑著,正在拿著鹽彈槍站著慢慢轉圈,查看四周有無異樣:“不叫也好,讓他多睡,這樣可以少吃,好看的:。”
“得了!”哈羅德手中緊捏著銀刀,也緩慢地轉著圈,看著房屋四周、特彆是門和窗戶,沒個好氣地道:“沒見他少吃多少。”
“大慈大悲的撒旦,請不要再增加我們磨難,在你的庇護下…”大家扭頭都對著嘴裡念念有詞的霍根。霍根暫時先停下,對著大家抬了抬眉:“禱告一下,也許有用。”
“這禱告詞也是臨時換的吧?”哈羅德翻了翻眼:“你向撒旦祈禱…真有你的。”
確實很搞笑,他們現在的多災多難好似就是撒旦製造的。可也怪不得霍根,好似除了撒旦之外,並沒有其他神靈出現在眼前。隻有哀求撒旦稍微手下留情一點!
“嗞嗞…”頭頂上的燈突然一亮一暗。大家頓時帶著悲哀地相互看了看,不用說就知道,這個點有事來了。
雷格爾嘴裡半真半假地道:“哦,感謝偉大的撒旦,至少為我們指出了黑暗,讓我們越發肯定邪惡的存在!做好迎接下一次磨難的準備。”
說得還真是貼切,要不是接下去所有精力要放在對付將要出現的鬼魂身上,否則真要讚揚一番。
頭頂上的燈暗了下來,隻見外麵月光似水,從窗口灑向房間。
此時可沒有任何詩情畫意可言,反而更覺得這月光就象照射進墳墓一般,而墳墓就是這個房間。
魯道夫發現了什麼,輕聲道:“月光。”
月光,什麼月光?如果是以前,也許不以為然,以為魯道夫在此時還大發雅興。但接觸時間久了,大家就知道,魯道夫並不是一個在關鍵時刻還清高的人,也不會開玩笑。
目光全都投向了窗台那裡,隻見如銀色水般的月光透過窗台照射進房子,而一個黑影就象滴入水中的墨汁,慢慢地散開,可沒有越來越淡,反而越來越濃…
霍根一手拿著十字架、一手拿著聖經,大聲地吼:“滾,快滾開!”
可那股黑煙依舊在增長,並且飄向了一旁滿是月光的牆麵上,漸漸成了人形。
哈羅德手中的銀刀脫手了,他甩了出去。一道銀光射穿了那黑色陰影,“咚”地插進了牆麵。
黑影在頭部部位,出現了兩個白色的洞,再加上頭顱下方的不規則形狀,就象一個穿著黑衣的骷髏頭。
“開槍,快,快開槍!”霍根的雙腳打顫起來,話語跟著打架的牙齒一起顫抖。
“沒用!”魯道夫儘量保持著冷靜:“它應該隻是個影子,如果刀都不管用,鹽也不管用。”
那還等什麼,逃呀!大家都轉身衝向門口,門把手壞了,雷格爾捏著突出的轉軸零件,打開了門。
可門口卻是剛才那個臉慘白慘白的鑽人被窩女鬼,她目光略微呆滯地瞪著血紅的眼睛,嘴角淌著血。
“咚!”雷格爾又將門關上了,不關門難道還對那個女鬼客氣而有禮貌地道:“能不能讓一讓,我們要過去。”
並且用旁邊的椅子頂上了門,雖然這樣做沒用,任何一個人都能將門給撞開,可此時能做的隻有這些。
外麵是鬼,這裡也是鬼,就跟外麵有狼內有虎,就看是死在哪個手中而已。
大家喘著氣看著牆上越發清晰的鬼魂,都一個個腎上腺素激烈升高,冒出絲絲冷汗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