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格爾忍不住道:“快點睡吧,是不是害怕?”
“害怕?”魯道夫仰躺著,一隻手墊在腦後:“乾我這行的,不是殺了彆人,就是被彆人殺了,早就習慣生死,還害怕什麼。我是在分析到目前為止的幻境資料,在想哈羅德死得很奇怪,被機關槍打死的。如果被對手用拳頭揍死,那還可以理解,怎麼會被槍打死的。”
確實有點奇怪,魯道夫嘴裡喃喃著:“開槍的人其實,其實都是我的想象…”
這是哈羅德臨死前的一句話,要不是魯道夫的記憶力驚人,每一句話都能記得,這一句話一定會忽略掉的。
“明天你碰到的幻覺未必是這個,還是睡吧,醒來後多提醒自己,不要忘了我們,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。”雷格爾閉上眼睡了。
此時斯內德長長地歎了口氣:“哈羅德真是個好男人,比我們三個加起來都要強。”
“算了,彆想了,戈登也不是很好,還不是死了!”魯道夫提醒道:“乾我這行的就不能產生太多感情,現在這句話對你們也適用。”
接下來,就沒有人再說話了。但夜晚的房間、昏暗的燈光下,有著隱藏不了的哀傷。而樓下蠟像在排隊走,兩個女鬼,一個在牆上爬來爬去,一個在飄來飄去。隻不過大家已不再害怕,都熟視無睹,隻管自己閉著眼睛休息。
程千尋醒了過來,天已經亮了,她已經又躺回了大廳地上。霍根的情況讓大家覺得,還是在大廳地板上較為安全一點,蠟像一回到餐廳,他們就又挪了下來了吧。
她試著坐了起來。雖然骨頭感覺到很酸,就象是過度運動後的後遺症,可至少能動動了。
她看到其他隊友正在做什麼時候,頓時笑了出來,三個隊友正團團坐著打牌,而中間插著的正是那個喜歡爬人被窩、總是飄來飄去的女鬼,其他書友正在看:。另外一個爬在牆上的女鬼,依舊趴在牆上,看著這個女鬼打牌。
“怎麼,交上朋友了?”程千尋走了過去,終於能走動了,就是每跨一步感覺到累而已。
“嗯,牌打得還算行,就是不說話,一開口就能嚇死人。”魯道夫甩下兩張牌。
看著嘴角還留有鮮紅色餘血、毫無血色的女鬼也跟了兩張牌,程千尋覺得又怪異又好笑。
隨後女鬼雙手一攤,牌全部出完了,就表明她贏了。她仰頭“嘿嘿嘿”大笑起來,那聲音帶著回聲,陰森恐怖得很呀。
“行了,彆笑了,一笑我渾身的汗毛都能倒豎起來。”斯內德很是無奈地扔下牌:“她又贏了。”
“一個女鬼都贏不了,不行,再來一盤!”雷格爾不服氣地伸手去理牌,看到程千尋還站在,於是道:“程,去吃點東西吧,馬上就要中午了。就坐在旁邊看我們怎麼樣鬥贏她的!”
此時一隻斷手象老鼠一般的跑了過來,去抓散落下來、尚未整理進去的牌。
“滾一邊去!叫你彆碰的。”魯道夫一把抓著扔到了旁邊去。斷手就被扔在了地上,五指朝天,掙紮了半天才翻過身,隨後灰溜溜地用四根手指跑到其他地方去了。
魯道夫隨後戲謔了起來:“難打贏才有意思,她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,年齡說不定加起來比我們還大。來,這次我想要當地主!”
女鬼一聽這話,開始嘴裡發出“嗚嗚”類似哭泣的聲音,兩隻眼開始流出血淚來,但立即被魯道夫給打斷了。
“啪~”魯道夫一把對著女鬼的後腦勺打了過去,打得女鬼頭都低下了,他嗬斥道:“不準再發出這種鬼聲音了,又根本嚇唬不到我們,好好打牌!”
“行了,摸牌吧!”雷格爾將整理好的牌拍在了當地墊的被子上。
女鬼抬起頭,裂開慘白的嘴,露出有點發黃牙齒,好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後,伸手去摸牌。
這情景又氣又好笑。從原本嚇得魂不附體,到現在和鬼一起打牌。如果早知道這些鬼隻是為了嚇唬他們,讓他們睡不好後精神渙散,也不用值班,也不用每個小時整點就緊張地等著鬼魂觸摸了。
程千尋拿了些吃的,現在隻剩下四個人了,食物又一次的多了出來,可以讓剩下的人儘管敞開著吃。
她看到牆麵上的女鬼抬起頭,看著她。於是站了起來,將肉腸遞了過去:“你要來一點嗎?”
女鬼居然伸出了手,接過了肉腸。但她沒有咬,而是伸出血紅的舌頭一口一口舔著。如果在三天前,大家一定會嚇得尖叫著逃跑,而現在卻反而覺得哭笑不得。
“赫赫,鬼也能吃東西?”雷格爾正好摸到一張,立即翻開後大叫一聲:“搶地主!”
“不是吃,而是嘗味道吧。”魯道夫瞥了一眼:“她的舌頭還真是又長又軟,誰想讓她舔舔?”
“我可不想,你讓她舔吧。”雷格爾一邊摸牌,一邊對著魯道夫翻了個白眼:“小心一口把你老二咬下來。”
“我說什麼了?”魯道夫嘴角含著笑:“你多想了吧?”
雷格爾正要反駁什麼,此時旁邊的女鬼猛地翻開兩張一模一樣的,隨後露出黃牙來,帶著回音陰森森地笑了起來,三個男人頓時大叫起來:“又被搶了!”r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