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很快的就來臨了,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,少有一二個酒鬼,帶著醺醺的姿態、微帶踉蹌的歸家。
“篤篤篤,嗆~”打更的人,一隻手提著紙糊的燈籠、燈籠上寫著“更”或者“汴”字樣,敲著更往前走著。夜已深,他們不再喊著“天氣乾燥、小心火燭”的話來吵醒沉睡的人。
程千尋坐在一處樓閣頂上,頭頂是圓盤明月,凝露般的月色。不知道哪家燃香,在靜謐暗有徐徐馥香之中,她拿著一瓶酒小酌,時不時抿上一小口。酒是經過一家較好的酒館順手拿的,古代的酒精度數並不高,是用米釀造成的,有點象低度數的米酒,入口綿滑。
喝完了最後一口,她惡作劇一般地將小酒瓶子從高空拋了下去,在狹窄的街麵上砸得四分五裂。頓時四周有條狗高聲叫了起來,狗一叫、其他狗也跟著叫。狗叫得很響,引得被驚醒的人斥罵,罵著狗、也罵著半夜三更弄出那麼響亮聲音的不知道什麼人。
被罵了,可程千尋臉頰微紅著,非但沒有生氣,反而喈喈地笑了起來。抬起一腳將屋頂上的幾片瓦踹了下去,這下狗吠聲越發響亮。
而人罵聲越響,她就更高興,又踢下去幾塊瓦。這種缺乏公德心的事情,以前從來不做,可現在她隻想弄出些動靜,恨不得對著眼前的世界大吼一聲:“老娘還活著,聽到了沒有。我還活著!”
可她帶著三分醉意,喊出的確是蘇軾的《水調歌頭》:“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。不知天上宮闕,今夕是何年。。。”此時此刻首著名的詞,也許最好能表達此時的心境。
沒有酒了,她抬起手往嘴邊湊。到了嘴邊時,變出了和剛才一樣的酒,悠悠地喝了口後,喈喈地笑了起來。喊出了此詞的最後幾句:“人有悲歡離合,月有陰晴圓缺,此事古難全。但願人長久,千裡共嬋娟。”
這首詞寫的正好,全合了她的心境。真的太好了,哈哈,太好了!綿甜、微帶刺激的液體滑下了食道。。。活著的感覺真好,程千尋的笑帶著淚。
“啪~”她將剩下大半酒的酒瓶狠狠地扔了下去,隨後從屋頂一躍而起。如同一道紅色的光,往自己住的地方飛回去。
“到底是誰呢!”這個被吵醒的漢子,氣惱地劈了一件衣服下了床,猛地打開窗戶,往外看。一條人影從眼前飛快地飄了過去。。。如果沒看錯,應該是個衣袂飄飄、穿著紅色裙衫的女人。。。
他瞪大了眼睛,身後的老婆迷迷糊糊地道:“在那裡乾什麼,睡了!”
一定是眼花,眼花了!人怎麼可能飛?但剛才念著詞牌的聲音,就是個女人。。。鬼呀!回過神的他猛地關上了窗戶,轉過了身,一溜煙地逃回到了被窩裡,嚇得渾身微微發抖,閉著眼睛就繼續睡。
“起床了,起床了。。。”程千尋從一片噪聲聲蘇醒,這次不是煩躁,而是頭疼。
大嘴鬨鐘看到她起來了,立即喊著:“你醒了,我走了,不是我沒叫你起來,而是你又睡著了,不能怪我,好了,我消失,消失。。。”自言自語一番後,消失了。
迷迷糊糊的她,搖晃著坐起來,捂著欲裂的頭,喝酒真不是個好習慣、特彆她又是半瓶啤酒就能醉的人。
太陽已經照進來,外麵早就如同昨天一般喧鬨,叫賣的、招呼客人的、甚至還有駝鈴;驢子、狗、貓、雞鴨豬牛的叫聲,熱鬨得很。
一定是有事,否則不會派鬨鐘叫他們起來。程千尋站了起來,一路走向門口。等到她打開了門,身上紅色的絲綢漢服變成了深灰色的運動服。
隊友們已經都在門外等她了,還有就利賽斯。
利賽斯當然比瑪賽斯更加令人討厭,光他嘶啞的嗓音就象是鐵片掛著炒菜鍋子:“全到齊了?嘿嘿嘿,跟我走吧。”
走到了餐廳,四個撒旦到了三個,沒到的當然是貪睡的貝利爾。
“先吃飯,吃的時候再說。”利未旦靠在寶座上,微微吐著蛇芯。
“是,各位偉大的撒旦。”程千尋還是先鞠躬一下。
什麼都講究快,沒事就吃完回房間看片子,或者和隊友可以開始訓練了。她直接變出一張大圓桌子,和九把椅子。再手一揮,旁邊自助餐桌上她比較喜歡的菜,全都變到了桌麵上。
等她坐下來時,每個椅子往的台麵上,餐具擺放整齊,也是從其他桌子上變來的。隊友們鞠躬完後,也紛紛就座,吃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