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物質越來越難弄到,俘虜們一天的食物供給,也從一片麵包加一塊土豆,變為了隻有一個土豆。而且時不時會有人從營地裡拉出來,不是槍斃就是拖到鎮上絞死。鎮上的居民也越發艱難,所有食物都被收繳上去,而德軍開始不發放了,他們隻有去林子裡去下套打獵,去河邊踩著薄冰釣魚,還剝下沒有毒的樹皮煮軟了點吃,如果發現一隻老鼠,那更是人人冒著饑餓的綠光,全都上去抓。
同樣難過的還有德軍自己,看著晚餐越來越簡單,可以說是每況愈下,時常也有軍官抱怨幾聲。更多的是開玩笑般的:蜂蜜被熊給偷吃了嗎、大約肉被這鬼天氣凍縮後縮水了。
程千尋領用了一份,看著上麵的麵包已經從切片白麵包變成了黑麵包,而且雞蛋也沒有了,素的隻有罐頭蔬菜和土豆,而葷的隻有薄薄的一片熏肉片。
至少給她的量還是足夠吃飽的,而外麵的俘虜從昨天開始,大量的死亡,每天又是幾千具凍得硬邦邦的屍體被抬出來,相當於以前即將轉移的最後幾天模樣,其他書友正在看:。有些甚至死的時候,身體都佝僂著蹲坐在雪地裡。發放食物時,沒有過去領用,一探鼻翼,早就斷氣了。
沒人再為他們難過,最多是設身處地的想到自己也許哪天也會如此。而且人死了後,他們的一份就能留下倒在地上,體力好的過去搶到一個土豆,就能多吃一份。
這才過去了七天,日曆翻到了十一月三日時,營地裡的人就少了一半,凍硬的屍體堆在營地外麵,每天從早拉到晚。而據說莫斯科那裡,溫度也下不多,滿天的冰雪。
程千尋默默地吃著,她多想將熏肉放在斯內德或者雷格爾的盤子裡,讓他們多吃一點。也許不久後,他們也會派出去,當兵全部打得所剩不多時,柏林方麵還下達了死守的命令,退一步就槍斃,那麼這裡的兵一定也會調過去。到時所有的德國兵會在物資不足、還有抵禦嚴寒衣服的情況下進行著虛弱的困獸之鬥。
回到了房間,每當聽到外麵有動靜,她就打開門,偷偷往外看。終於看到了斯內德上來了,其實她想找的是雷格爾,但猶豫過後,她還是打開房門。
“少校。”她小心翼翼地喊著。
“還沒睡?”斯內德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走了過來。
看著斯內德,他此時應該是心情不錯的,雖然他變了很多,但長期的相處,對他細微的變化還是能大致判斷出來的。但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,最後還是吐出:“你會不會被派去前線?”
“也許吧,如果沒有戰俘了,那麼這裡所有的人都要重新安排。”斯內德也同樣知道她有心事:“還有其他事嗎?”
程千尋微微一笑:“沒了。”
“噢。那就早點睡吧。”斯內德淡淡應了聲,轉身往自己房間去。
“少校!”程千尋喊了一聲,叫住了斯內德,看著輕聲但無比堅定:“如果你被派往前線,我一定會去找你的。”
斯內德有點驚訝,但隨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來,也不知道是嘲笑她不自量力,還是恥笑她癡人說夢。他並沒有回應,開了門以優雅又高傲的姿態走進了房間,並且合上門。
雷格爾正好走上來,看到斯內德房門剛合上,而她站在她自己房間的門口。
雷格爾走進房間:“你剛才和斯內德說了什麼?”
“我對他說,如果他去了前線我一定會去。”程千尋老實話老實說,她對著雷格爾也同樣地承諾著:“如果長官您也被派去了前線,我也一定會去找你的。”
“我可能會被派去,可斯內德未必會。他是黨衛軍骷髏隊的,完成這裡的任務,難道前線也要建戰俘營?”雷格爾還是很輕鬆的,畢竟德軍目前為止還是占優勢的,至於那些還在垂死掙紮的敵人,早晚會投降或者殲滅。
到了需要兵力時,管它什麼兵種,全部調過去送死。到時柏林不會象一百年前拿破侖那樣,全麵撤退,而將原前進的補給線都變成了抵抗據點。到那時,是下命令嚴防死守,哪怕拚完最後一個人、最後一滴血。這點倒是雙方都很相似,都是不計較人命的爭奪著戰爭的最後勝利。
據說當時莫斯科保衛戰,德軍最後擊斃擊傷了十幾萬人,而蘇聯卻多了幾倍。所有有了一個納粹能抵得上六個紅軍的說法。
程千尋微微歎氣:“長官,我的食物一半就夠了,要不我就在房間裡吃,請把剩下的一半。。。”
雷格爾翻了翻眼:“你又想拿給你那個表哥?”
“是的!”程千尋又補充著:“或者偷偷加給斯內德少校,如果不行,長官你吃了。”,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