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爹征兵賺錢後,再也了無音訊。
他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,不是沒有過輕生的念頭,可若是真輕生了,娘和妹妹在蘇家村真沒有主心骨了。
想到這裡,蘇昭摸了摸蘇瑤的頭,柔聲道:“妹妹彆怕,有哥哥在,不會出事的。”
爹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,家裡隻剩下他和妹妹、娘親。
原先還有弟弟的,可是弟弟不知道被哪個人販子拐跑了。
若是弟弟還在……
他這個病秧子累贅,早就可以尋死,不必拖累娘和妹妹每日為他愁治病費。
蘇瑤正在女人懷中發呆,她接收著原主的記憶。
她穿越了。
穿越前,她本來是中醫藥大學博士生,是老教授親自帶著的頂尖人才,本來管理著頗有前途的實驗室,沒想到偶然間插入了博導之間的內部紛爭,被推出去當了炮灰,於是乎悲催地被學校辭退,名聲受損,回鄉下種田了。
本來種田生活美滋滋,她依稀記得自己種植的幾十畝長勢喜人的稻穗。
結果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一個小孩跳進了她養鴨子的池塘。
為了救人,她跳下堰塘,救了小孩之後,她脖子處的玉環突然散發一陣耀眼的白光。
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,一覺醒來成了原主。
原主的記憶之中沒有關於任何她在程氏家偷東西的印象。
那個老虔婆不就是趁著原主昏迷,硬生生栽贓陷害嗎!
目的就是為了這間茅草房。
為了爭間屋子給大房家,老虔婆可真是
煞費苦心。
蘇瑤連連嘖聲,接收記憶後,算是把這事看得門兒清。
不過,想從她的指縫順走一絲一毫的東西,絕對不可能!
她蘇瑤可不背這鍋兒。
既然木已成舟,明日她得想想主意,怎樣才能不被趕出去。
畢竟,這是他們一家人唯一的住處,外麵寒霜時節,若是出去睡,必然不出幾日便凍死在路邊。
那老虔婆打的就是把他們凍死的主意,果真心思歹毒,同樣都是幾房,偏生因為爹娶了個啞巴娘,心都偏到其他幾房去了。
蘇瑤還在思考著,不知不覺間,她已經被小張氏抱著進了廚房。
廚房又臟又小,黑乎乎的灶爐上溫著一個又癟又小的紅番薯,番薯皮皺巴巴的,顯然放了有些時辰。
小張氏把紅番薯放在蘇瑤掌心,啊啊叫了幾聲,心疼地望著她,仿佛在說瑤瑤吃。
她以為蘇瑤鐵定是餓了才去了程氏房中偷糧食。
這下房子都快沒了,仍然舍不得責怪蘇瑤,隻是默默拿出最後的糧食給蘇瑤吃。
蘇瑤盯著沒她半個手掌心大的紅番薯,眼眶一熱。
她哪裡不知道這紅番薯是最後的食物,哪裡不知道小張氏對她滿滿的疼愛。
就連剛剛程氏找上門,蘇昭也仍然護著她,不惜用房子作抵押。
在孤兒院摸爬滾打二十幾年,除了老教授,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疼愛的滋味兒。
蘇瑤收起番薯,笑了笑,“娘,瑤瑤不餓,給大哥吃吧,大哥現在身體不好,多吃點才能填飽肚子。”
小張氏咿咿呀呀著了急,像是在催促蘇瑤吃,她怕蘇瑤嫌臟,甚至把紅薯在衣服上翻滾幾下,在衣服上找出一塊乾淨的布料包起來,小心翼翼遞給蘇瑤。
那希翼的小眼神仿佛在說:瑤瑤快吃,昭昭那裡娘留了吃的。
蘇瑤拿著,小心地頒開一半,另一半分給了小張氏,她再從自己的半個番薯裡分了兩份,自己吃了一份,剩下一份送去給蘇昭。
小張氏看著蘇瑤小小的身影,忍不住抹了抹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