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大聰無話可說,知道自己賤命一條。
他看向身旁的桂枝,磕頭道:“這件事是我一人的錯,縣令如果要罰,就罰我一人。”
清平縣縣令連說好好好,怒不可遏,下令把桂大聰抓起來,“來人,把他關進大牢,明日處刑!”
在場沒人為他求情。
桂大聰被衙役們架起來,拖進牢房,他望著昏迷的桂枝,輕歎一口氣,眼眶含淚。
自己一輩子算是毀在親妹身上,連帶著親侄女也坑他。
此事結案,清平縣縣令下場找了江知府,擠出笑臉,搓手道:“江大人,你看這事情處理得如何?”
他不敢去找唐越,至今地上殘留著血跡。
江知府怎敢說處理結果如何,他純屬是來陪同唐越,衙門外還有一百精兵等候著呢。
“我不知道,這事你得問唐大人。”
清平縣縣令臉一僵,腳抖了抖,走了過去,站在蘇瑤三人麵前,小心翼翼問道:“唐大人,七爺,不知剛剛的審判結果你們還滿意嗎?”
慕子期沒說話,他垂眸感受著掌心的癢意,小丫頭睫毛好長。
蘇瑤伸手,扒拉下他的手掌,那雙眼睛又黑又亮,“小七,我現在可以看了吧?”
清平縣縣令居然低聲下氣,小七想必來頭很大。
唐越抱劍,站在一旁,觀察著蘇瑤,他看見這一幕,嘴角一抿,回道:“不滿意。”
女人隻會擾亂主子的心。
他在錦衣衛時看多了紅顏禍水,聽儘了閨房趣密事,錦衣衛勘察一切事,京城大多數貴女,表麵優雅文靜,私底下圈養男寵。
即便是平民女子也會有紅杏出牆時。
曾經有不少女子為了名聲、為了攀附權貴找上門,願意委身於他。
唐越通通拒絕,心中隻覺惡心,對世間女子印象低了幾分。
仍由放縱下去,主子隻會受傷。
他對蘇瑤充斥著惡意,這份惡意隱晦又殘忍,手中的劍蠢蠢欲動,甚至想過一劍刺死蘇瑤。
清平縣縣令純屬被遷怒,他聽到這句話身體抖了抖,小心翼翼道:“那唐大人,你怎樣才能滿意?”
唐越回頭看他,咧嘴一笑,露出兩顆犬牙,“你死了我就滿意。”
畢竟,眼前這人是傷害主子的幫凶。
他拔劍動手,從不墨跡,被一旁觀望的江知府阻攔住。
江知府哭喪著臉,“唐大人,手下留情啊!畢竟是清平縣的縣令,如果真砍了,我這怎麼向朝廷彙報啊?”
蘇瑤看見這一幕,眨了眨眼,突然來了一句:“砍了就砍了,再挑選一人上任不得了。”
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,話語間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既視感,就像是不在意任何權貴一般。
不,更準確來說,是那種對於權貴漫不經心,仿佛自己的命掌握自己手上。
唐越感受到了什麼,他看了蘇瑤一眼,眼底殺意傾瀉而出,“那便砍了,再換個人來。”
蘇瑤倒覺得有趣極了,笑了一聲,“長痛不如短痛,那你砍吧。”
她第一次見到這人,卻對她抱有極大的殺意。
可惜,她暫時還不想死,沒人能比她更惜命。
兩人一言一語對話,清平縣縣令的命似乎是架在中間的一條繩索,誰都可以斬斷。
顧清冒了出來,“你們這是在猜啞謎嗎?這縣令都快哭出來了呢。”
“依我看啊,這大概就是藍顏禍水。”他似乎是看透了什麼,問向身邊的蘇昭:“你說是吧,蘇兄?”
蘇昭搖搖頭,“多謝顧兄幫忙,這次是我欠了顧兄一個人情,日後若有用得上我幫忙的地方,蘇某一定在所不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