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她用鮮血辛辛苦苦培養了好幾年的毒物。
毒蠍子順著樊婆子的手臂跳下來,翻了個身,毫發無損,漆黑的身軀閃爍著寒光,蠍鉤高高舉起,和金錢白花蛇纏鬥在一起。
唐越摸了摸手腕處被毒蛇咬到的傷口,想到昨日與老人交手,蠱蟲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,悄無聲息爬進他的血肉之中。
這手段讓他下意識皺眉,正想提醒樊婆子。
下一秒,老人從衣兜掏出了竹筒做的口哨,輕輕一吹。
蕭瑟嗚咽的哨音響起。
樊婆子臉色一變,從袖口處滑落一張折疊的符紙,夾在指縫。
她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小葫蘆酒,往地麵一撒,劃出一道長線,又打開火折子,往地上一扔。
火光熊熊燃起。
旁人看不懂這操作,隻見下一秒,遠處居然爬來五毒。
蛇、蠍子、蜈蚣、蟾蜍、壁虎等密密麻麻撲麵而來。
江知府忍不住道:“這是巫嗎?確定不是邪門歪道?”
雖說江州瘴氣重,多山峰草木,但也不至於冒出這麼多五毒之物啊!
這麼一看,樊婆子還真會兩手,能提前預判對方的招數。
江知府看的那叫一個心驚膽戰。
生怕真出現了什麼意外。
即便擁有百人兵卒,可麵對這出招詭異的老人,仍然防不勝防。
中招了,那可就沒命了!
昨日唐越倒地,江知府看得清清楚楚,不斷在皮肉之下遊走的蠱蟲。
若不是蘇小神醫救了他,恐怕命不久矣,說不定今日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。
江知府恨不得離得遠遠的,可周圍人一動不動,他隻好把這想法壓下。
兩人鬥法,樊婆子穩落下風,從表麵看似乎越來越吃力。
蕭俞慎看著,手越捏越緊,臉色發白,似乎是想起來不好的回憶。
封易拍了拍他的肩膀,知道他為何這樣,說了一句:“害怕的話就彆去想。”
蕭俞慎回過神,額角汗如雨下,那張臉蒼白無比,似乎是在鬼門關經曆了一遭。
他閉了閉眼,“封師父,想到那時的場景,我還是會害怕。”
“彆怕。”封易抬眸,看著滿地的毒物被樊婆子的火線阻斷,卻仍然飛蛾撲火一般,朝著火線身後的樊婆子撲去。
他道:“現在有人擋在你的麵前。”
沒人注意兩人之間的小插曲。
毒物密密麻麻地闖進火海。
就在眾人覺得樊婆子撐不住的時候,她險之又險地後退幾步,又撒了酒,放了火折子。
地麵上鋪開了一層層的火線,形成了八卦中的乾卦。
直到最後一層冒著火的毒物撲過來,樊婆子這才把夾在指縫的黃色符紙放地上一扔。
符紙無火自燃,毒物在符紙火的灼燒下,化作一縷縷黑煙,消散不見。
這場麵足以讓人驚呼不已。
老人這是才收起了輕視的笑容,“你不是荊國的巫,你是哪一脈的?”
樊婆子盤得一絲不苟的發絲散開,秋風起,把衣衫吹得獵獵作響,直到把火撲滅。
“在下月國卜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