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內,小張氏早就生起了火,蘇昭在一旁添柴,讓火燒的更旺。
外麵這麼大的動靜,自然瞞不過蘇昭。
他看到蘇瑤回來,擔憂的心終於落了下來。
蘇瑤正揪著濕淋淋的衣角,她一邊撩起衣擺,一邊坐在火堆旁烤乾衣衫。
小張氏見狀,手中拿著乾淨的棉布,站在她的身後,輕柔擦拭著蘇瑤的頭發,衝著後來的唐越等人笑得溫和,“外麵雨大,請隨便坐。”
雨聲落在地麵的聲音滴答清脆,屋內房梁用的是茅草蓋在上麵。
雨大,滲了不少水下來,地麵不過片刻,濕了大半地盤。
唐越躲避了小張氏的視線,一時間不好問話,於是沉默地坐在一旁,愣了神。
這人,好像記憶中的娘親。
火焰越來越大,濕木頭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。
江知府學著蘇瑤,把衣服揪乾。
暴雨夾雜著呼嘯的狂風,茅草屋搖搖欲墜,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一般。
封易帶著蕭俞慎進來時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。
兩波人涇渭分明地坐在兩邊。
不,加上他們兩人,就是三波人擠在這破爛的茅草屋中。
封易湊近,跟唐越打招呼:“唐大人,好久不見。我可是聽聞消息,千裡迢迢趕了過來。”
他戲精似的掩麵哭訴:“可我沒想到,唐大人翻臉不認人,短短一月時間沒見,就完全不認人家了。”
幾句話一出,足以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蕭俞慎站在身後,無辜地眨了眨眼睛,似乎已經司空見慣。
唐越沒之前半分看不起蘇瑤的倨傲,無奈道:“封神醫,許久不見,請不要戲弄唐某。”
封易自討了個沒趣,“我這次來是因為七爺,他如今狀況如何?”
說完,他從腰間掏出藥瓶遞過去,“這是抑製毒素的藥,每七日一顆,唐大人,你如今已經有一月之久沒來找我領藥,七爺他還好嗎?”
唐越搖了搖頭,拒絕了藥瓶,說了一句:“多謝封神醫,七爺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蘇瑤一聽,皺了皺眉。
這人該不會不知道小七被毒素反撲的消息吧?
虧得對小七忠心耿耿的樣子!
幸虧他不知道,不然的話,按照這人偏執的性格……
蘇瑤摸了摸自己的脖頸,說不定到時候提劍相見。
雖然說,自己不一定打不過對方。
喝了靈泉之後,她身體素質直線提升。
說者無意,聽者有心。
一旁好的江知府卻聽到封神醫這個稱呼,頓時瞪大了雙眼。
眼前這人便是封神醫?
他沒聽錯吧?
若是問封神醫是誰,即便是江知府這種偏居一隅的人都知道。
慕國醫聖——封易,便是封神醫的大名。
據說他活死人醫白骨,一手醫術絕妙,能把人硬生生從地府拉回來。
眼前這種人物即便是慕國國君親自去請都請不到,偏偏聽到七王爺的消息,親自前來。
“封神醫,這次你來蘇家村,僅僅是為了送藥嗎?”
唐越話中有話,也不在乎周圍有誰。
封易十分乾脆利落地承認了,“我帶著徒弟四處遊行,在清平縣的時候聽說蘇家村有一位小神醫,便萌生了求醫的想法。”
“不過,我今日剛住進蘇小神醫家,沒料到今夜發生了這種事。”
小神醫?
江知府疑惑,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蘇瑤。
蘇小神醫不就在眼前嗎?
為何封神醫會說住進了蘇小神醫家?
難不成今日他沒來,兩人早已認識?
蘇瑤心不在焉,盯著滴水的茅草屋發呆。
她在想怎麼把唐越身上一千兩的醫藥費收回來。
這房屋再不修繕,說不定等這場暴雨過去,家都要垮了。
更彆說躲雨來了這麼多人,小小的房屋開始變得擁擠起來。
至於眼前新來兩人說的話,她完全沒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