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說越來勁,仿佛有了理由,滿口汙言穢語,“依我看,你讀書根本沒什麼用!不如早點去當木工學徒賺錢,反正你爹這麼多年沒有消息,說不定早死了!你還是勸你娘趁早改嫁,嫁到張家村來!”
“至少嫁到張家村知根知底,要是嫁到其他地方,哼,死了都沒人管!”
蘇昭冷麵相對,“關你什麼事?”
張錢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雞,臉瞬間漲的通紅,“我是你外祖父!說你幾句怎麼了,蘇昭,你反了天了?”
“我就是要反了這天,那又如何!”蘇昭重重抓緊他的手腕,力度加大,眸光閃爍著幽冷的光。
張錢痛得大叫一聲,酒醒了大半。
“滾出去!滾出我家!”
站在門口的一眾男女老少剛踏進大門門檻,就聽到這句話。
老婦人瘦骨嶙峋,眼睛周圍凹陷,露出兩隻骨碌碌的三角眼,眼皮耷拉著,聲音立馬大起來。
“蘇昭,你怎麼對你外祖父說話的?難怪人人都說讀書人心
都黑!日後你做了大官,是不是就要對我們這些窮親戚下手,把我們都害死!”
其餘人立馬說道:
“蘇昭啊,你要是想害死我們就直說,彆在這裡假惺惺的。你連外祖父、外祖父都不認了,更彆說認我這個二表姑了!無論如何,你體內流血張家的血脈,這是事實!”
“你爹不在了,我們這些表姑表叔,就是你以後的依靠。昭哥兒,小時候你表叔還抱過你呢,你連表叔都不認了?”
“嗬,發達了,就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唄,也不知道是怎麼發達的!虧你還是個讀書人,都說讀書人明事理,善待親戚,我看啊!他擺明了看不起我們!”
七嘴八舌的話傳了出去,傳到程氏一眾人的耳朵裡,周圍的嬸子一言難儘,眼神在程氏和擠在門口的一家人之間打轉。
蘇建仁家怎麼說在蘇家村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庶人家。
怎麼他家就這麼事多,攀上這樣這樣一個親戚。
程氏麵對這樣的目光,心中一哽,強行挽尊,“不關我們老蘇家的事!”
周圍的幾位嬸子報以懷疑的目光。
程氏心中堵塞,哽得說不出來話,憤憤離開。
這分明是那個死啞巴的窮親戚!
怎麼都把目光移向她?
不過片刻後,她想到張錢一家人,不由得暗爽。
據她所知,張錢一家人都蠻橫,喜歡家裡鬥,姊妹之間關係不和睦,更彆提整個大家庭了。
也不知道是誰到張家村通風報信,把小張氏發達,蓋了個大房子的事情透露過去,簡簡直是好事一件。
讓小張氏這一家子賤貨發達了,從來沒孝敬過她!
現在好了,惡人自有惡人磨,昭哥兒不就是仗著自已病痊愈了,才有這麼大的力氣嗎?
張錢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,幾拳不把昭哥兒打死都算好事。
程氏這樣想著,毫無留戀地離開,再繼續待在這裡,說不定會引火燒身,她遠遠躲著好。
一旁,蘇昭麵對這些折辱人的話無動於衷。
“說完了嗎?說完了就出去吧,我家不歡迎你們。”
他說得如此冷靜,冷靜到張錢一家人一愣,幾人之間傳了個眼神。
“現在該怎麼辦?”
“蘇昭是個讀書人,讀書人好麵子,不擅長體力活,如果他不答應,我們就強硬住進去。”
張家老四是名矮小的男子,他目光貪婪地望著周圍的一磚一瓦,打定了主意。
這麼大的房子,要是給他們一家人住,一人分一間房,都顯得寬敞!
整個張家的人搬進去住綽綽有餘,至於小張氏,繼續睡柴房。
反正大姐從小到大就喜歡睡柴房,有床不睡跟個乞丐一樣討人厭,衝著他們搖尾乞憐。
大姐本來就不討喜,突然發達,不就是便宜他這個做弟弟的嗎?
不然等她被男方家打了罵了,隻有他才能為大姐做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