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昭的笑聲蒼涼,心徹底涼了。
麵對朱氏不斷地掙紮打罵,他不忍了!
“朱氏,最後問你一句,再不說出蘇落的下落,當初你怎麼對待的蘇落,我就怎麼對待張寶。”
“打腫他的臉,毀掉他的下半身,斷了你們張家的根!”
這是蘇昭說過最惡毒的話。
說出口時,心臟砰砰跳個不停,他撫著心口,隻覺得可悲。
可悲的是,自已叫了張錢朱氏二十年的外祖父、外祖母。
偏偏兩名最為親近的人,卻是下手最狠的人!
他們拐走了蘇落。
一向聰慧有主見的二弟至今下落不明。
哪怕他這麼多年找遍了其他村子,仍然沒有二弟的下落。
如果不是因為這次,他發現有人在暗中默默針對他們家,也不會找上賭場的同窗,探聽這件事。
倒是沒想到,居然能探聽到當初蘇落被拐的蛛絲馬跡。
蘇瑤可沒有半分憐憫,對於她來說,眼前的張錢朱氏兩人,隻是這副身體的血緣。
身體困不住靈魂。
就像黃金鑄造的鳥籠困不住雄鷹。
她要保護的,從來都是對她好的人,她所認同的人。
對她好一倍,她償還十倍。
對她壞一倍,她退讓一步,再壞,那便斬草除根。
“說出蘇落的下落,他們被你賣到什麼地方去了?我說的話從來不作假,要是你們膽敢騙我,張寶的命由不得你們做主。”
“我在他體內下了毒,三個月得不到解藥,暴斃而亡。”
蘇瑤麵不改色說謊,走之前她壓根兒沒想過下毒害人。
隻是走之前下了軟骨粉,讓幾人沒有力氣掙脫繩索而已。
朱氏卻當了真,頓時眼淚流了出來,“我說,我什麼都說!”
“當初我們拐了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公子,心中起了貪念,起了衝動把人拐了回來,想著能賣多點銀子。”
“哪知道這是貴人家的小公子,貴人直接派動了周圍縣城的衙門,當時無數衙役為了找尋,當初被查出來是拐子的人全部被巡查的官爺砍了頭,掉了腦袋。”
“在這之前,我們早就把小公子賣了出去,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酵得這麼快。等反應過來的時候,官爺已經快搜查到張家村,到時候全村的命都保不住。”
朱氏一把鼻涕一把淚,就差訴說自已命苦。
她為自已找借口,甚至不覺得自已錯。
“當初實在是害怕,但是想要把人贖回來得要五十兩銀子,這銀子我們早就花了,買下小公子的人不是個善茬,要我們把人贖回來也行,得要同樣貌美的小孩代替。”
“我實在是被逼無奈,這才想到落哥兒。”
蘇昭又道:“二弟向來聰慧,他又是怎麼答應跟你走的?”
他記得二弟有主見,不會輕易跟人離開。
哪怕在家中帶瑤瑤的時候,他十分謹慎,就怕拐子把瑤瑤拐走了。
張錢不敢回話,他被蘇瑤徹底捆綁起來,打得全身上下疼得不行,嘴中從一開始的咒罵變成了求饒。
朱氏被蘇瑤看了一眼。
蘇瑤目光冷得像一塊冰,讓朱氏渾身上下一抖,冷得像脫光了衣服在冰天雪地裡一般。
朱氏忍不住全身哆嗦,“落哥兒一開始不願意,是……是因為我說,瑤丫頭來了張家村,非得要他一起來。他才乖巧跟我們走,一出村子,我和老頭子直接打暈了他,用麻布袋套了起來。”
蘇昭閉了閉眼,再次睜開的時候,眼底的軟弱全然消散,強硬地問道:“我要的是他的下落!”
朱氏本想罵人,話到嘴邊,迎上了蘇昭的目光,又硬生生吞了下去。
“我……我把人換走之後,不知道啊!我就聽那人說,落哥兒長得美,說他男生女相,應該有很多貴人喜歡,搶著也會把人買回去……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……”
啪的一聲,蘇瑤直接一腳踩碎了實木的凳子,語氣明晃晃帶著威脅。
“你說你不知道,誰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