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穴過道內，一片寂靜，兩人一上一下默默無言。
良久，戈薇都快看見出口外的白光，耳畔邊輕輕傳來一聲。
“抱歉。”
腳步停滯一秒，戈薇控製不住地收緊一下手，富有彈性地手感讓他猛地反應過來，喉嚨滾動兩下，悄咪咪放鬆手的力度。
沒出息，又不是第一次背人。
這麼想著，他理不直氣也壯地勾著桔梗的腿彎往上提了提，鼻子裡發出一聲氣音，“哼”了一聲，示意自己收到了。
沒什麼好惦記的，雖然一開始……他確實生氣好久，可本意，他隻是想讓桔梗記住，不許丟下他。
然而，這一聲哼，聽在桔梗耳朵裡，她不自覺眯了眯眼睛，還在生氣？
“我記得。”
“對不起，這次是我主觀了，沒有……照顧你的感受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戈薇搖搖頭，打斷她的話。
“桔梗，你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，不用照顧我的感受，這很正常，你是屬於你自己，有屬於自己的想法和決定。”
“我隻是希望……”
“可不可以，多記住我一點呢？”
他聲音極輕，若不是在安靜地洞穴中，桔梗貼的又極近，說不準就遺漏了這句。
桔梗愣愣地，不知道說些什麼，好半天才動了動嘴唇，正要說話時，戈薇勾著她的腿將她放下。
“到了。”
再一抬頭，原來已經出了山洞，周圍彌漫著暗紫色瘴氣，可以令人類分分鐘命喪黃泉的瘴氣環繞著兩人身邊，然而卻被兩人無情地無視了。
思緒再次打斷，桔梗坐在石頭上，死魂蟲纏繞著她，微弱的死魂給她帶來一絲足以活動的力量，不多，但夠用。
她抬眸望向戈薇，戈薇正好低頭看著她，見她望過來的眼神，以為對方不舒服。
“你還好嗎？出來了身體還是沒有恢複過來？”
戈薇皺皺眉，彎下腰伸手要去觸碰桔梗的身體，死魂不夠他記得他是不是可以？畢竟之前用過一次，他還和桔梗說過，魂魄不夠就用他的，這人……一點都不記，也不聽。
暗暗在心中吐槽，手上動作很利索地搭在桔梗肩膀上，對上桔梗的眼睛，“用我的。”
褐色眼瞳中沒有任何猶豫動搖，平靜地仿佛自己說的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。
桔梗無奈，挪開眼睛，“蠢。”
靈魂這種東西哪能隨隨便便就攝取的，更何況一個活人的靈魂，怎麼就能這麼無所謂的說出口，看上去還格外習以為常。
桔梗不知道，她某種程度上真相了，戈薇靈魂方麵，切切實實被拉出來塞進去數次，對戈薇靈魂經過下過手的神無赤子曲靈，光奈落分身都有三，更彆提其他妖怪。
而在戈薇眼裡，莫名其妙就被罵了一句，他愣一下，有點委屈，“……乾嘛罵我啊？”
唔，被桔梗冷嘲熱諷不是一次兩次，當初不是很熟的時候，比這還要嘴毒。
委屈不過兩秒，戈薇叉著腰生氣，“不管什麼原因，現在！給我好好恢複身體。”
桔梗不語，無聲拒絕。
看來問桔梗問不出什麼，戈薇將目光轉向纏在桔梗身上唯一剩的那隻死魂蟲身上，“死魂蟲你有沒有辦法？要我怎麼做？要不，我給你咬一口？”
戈薇試探著擼起袖子，把手臂塞進死魂蟲的嘴裡。
死魂蟲:“……”
一口呸出來，死魂蟲從桔梗身上遊蕩下來，飛出去，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見蟲影。
戈薇眼中浮現個問號，歪歪頭，“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