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來自哪裡？”周十二皺著眉頭複述了一遍法倫的話，對這個問題有些意外。
完了？法倫心中暗道不好，難不成自己露餡了？
“隻聽我母親說過幾個抽象的概念，但是具體來自於哪裡是完全沒有說。”法倫這麼搪塞道。
“你母親逃亡到大陸的時候也僅僅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娃娃而已，所知有限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，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她能全部忘掉。”周十二微微頷首，表示對法倫所言的認同。
“逃亡”——法倫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關鍵的詞彙。
事情變得愈發錯綜複雜、迷霧重重起來，法倫也開始對自己的母親愈發好奇起來，法倫印象中的母親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相關的事情，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漁民妻子而已。
“既然你身為阿瓦隆學院的學生，想必對於上古遺族這個概念應該不會陌生吧？”周十二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。
聽到這話，法倫心中一緊：原來他早就知曉自己的身份！如此說來，從最初開始，他便一直在暗中追蹤著自己這群人的一舉一動。
那麼，他究竟所圖為何呢？
法倫輕點了下頭作為回應，關於上古遺族的相關知識，他曾在安德烈教授的曆史課程中有過了解。
然而那些內容大多涉及魔法紀元時期，甚至可以追溯至更為久遠的年代，安德烈教授也沒有詳細說，隻知道那些人曾經也在大陸上建立過輝煌的文明，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最後沒有留在大陸的種族。
“而我們九黎遺民恰恰就是其中的一支，但在此前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，我們一直都生存在另外一處……”周十二話說至此，忽然間像是難以找到合適的措辭來形容那個地方。
見此情形，法倫連忙接口道：“是另外一個維度嗎？又或許是另外一個完全獨立的空間？”
“差不多可以這麼說吧，我們人數不多，所居住的空間也不大，與這塊大陸也鮮有來往，隻是，我們的文明被摧毀了。”周十二語氣微冷。
“魔物？”法倫試探道。
“不，不是那些家夥！”周十二搖著頭，回想起往昔歲月，他也曾親身踏入那魔窟之中，與那些麵目猙獰、窮凶極惡的家夥展開一場又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較量。
每一次揮劍斬向敵人，都仿佛能感受到鮮血濺灑在臉頰上的溫熱。
然而，即便經曆過如此多的殺戮，他心裡卻很清楚，這次毀滅自己家園的絕非是以往所遇到的那些魔物。
那種根本無法抵擋的汙染，光是看見便會陷入瘋狂的怪物。
就在這時，周十二突然將目光轉向法倫，輕聲問道：“那麼，你的母親呢？她如今怎樣了？”
隻見法倫微微抬起頭，眼神平靜，緩緩說道：“三年前，準確來說，如果按照現在的時間計算，應該已經是四年前了吧。我的母親在一次出海捕魚時遭遇了不幸，最終永遠沉睡在了大海的懷抱裡。”
聽到這個消息，周十二原本就略顯凝重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黯淡無光。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，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眼前這位失去至親之人，但最終還是未能吐出隻言片語。
一股深深的落寞感湧上心頭，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已然消逝於時光長河中的故人。
“你的母親，並不具備修行的天賦，隻是個普通人。”周十二撓了撓頭，說出了這麼一句像是安慰的話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