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無庸略作沉吟,說道:“可卿,你不用想太多。”
“坦白說,聶老爺子的做法,完全沒有任何錯誤。”
“如果換成是我的話,我肯定也會采取跟你爺爺同樣的做法。”
聶可卿點了點頭,卻也清楚,這個疙瘩沒那麼容易解開。
爺爺這一次,確實是玩砸了。
而事實,也的確如此。
紀天問他們,能理解聶奉的做法,也感激聶奉派人來援助。
但,理解不代表認同,感激也不代表沒有怨懟。
說白了,聶奉的這種操作。
沒讓人看出來,是一回事。
讓人看出來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起碼紀無庸和白芷渝就在想一個問題。
昨晚,要是閒陽子搖鈴的時間再慢上一秒鐘,兒子的反應也沒那麼及時。
那麼他們現在,是不是已經白發人送黑發人了?
這不是他們不念恩情,而是從閒陽子那裡確認過情況後,實在覺得心裡膈應。
如果閒陽子昨晚真的是恰好趕到,那也就算了。
可問題是,閒陽子早就到了,卻聽從聶奉的指令,愣是等到兒子差點被殺死的時候才出現。
這就導致他們對聶奉和閒陽子的那一份感激,很難保持純粹。
“卿姐,這個時間,聶爺爺應該還沒睡吧?”紀天問開口問道。
現在已經從閒陽子那裡證實了他的推斷,那麼有些話必須提前講明。
一來,避免聶奉挾恩圖報,等盧家倒了之後,獅子大開口,提一些無理要求。
二來,也免得到時候,背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。
聶可卿看了一眼時間,回道:“應該還沒睡。”
紀天問頷首,把電話打給聶奉。
電話響了幾聲,然後接通。
紀天問樂嗬嗬的問道:“聶爺爺,沒打擾您休息吧?”
“沒有。”聶奉的聲音傳出來,語氣顯得很親切道:“天問,自從你離開川南,我可是好長時間都沒跟人好好聊個痛快了。”
“你什麼時候再來川南?”
“咱們爺倆好好聊上他一天一夜。”
紀天問隨口敷衍道:“最近忙,確實是沒時間,以後有機會吧。”
他當然清楚,聶奉所謂的聊天。
其實就是找個聽眾,聽他講年輕時候的光輝事跡而已。
而事實上,聶景凡等人,都曾充當過聶老爺子的聽眾。
隻不過想比紀天問來說,捧哏捧的不到位,沒辦法讓聶老爺子感到儘興。
寒暄幾句過後。
聶奉岔開話題道:“聽可卿說,你昨晚受傷了,傷的嚴不嚴重?”
“身體上的傷,倒是不怎麼嚴重,就是心理上的傷,有些不太容易痊愈。”紀天問意有所指般說道。
聶奉不明所以道:“心理上的傷?你小子不會是失戀了吧?”
紀天問卻是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,歎一口氣道:“我心理上的傷,可不是女人給的,是您親手給我添的。”
“說話歸說話,你小子可彆碰瓷兒啊。”聶奉一副不樂意的語氣道:“我怎麼就給你心理上造成傷害了?”
紀天問一本正經道:“我拿您當親爺爺,您拿我當乾外孫,您想一想,我能不覺得受傷嗎?”
電話另一邊,聶奉眼神變了變,思索著紀天問這話的含義。
然而,不等他多想,便聽紀天問又道:“給您打電話,是想再次跟您道一聲謝。”
“不管怎麼說,要不是您的話,我恐怕連覺得心理受傷的機會都不會有。”
“您早點休息,我先掛了。”
說完,把電話掛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