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老熟人的狀態多少都有點兒驚弓之鳥的意味。
厲寒鳴像應激的動物。
阿納托利像炸毛的動物。
程宇星好點兒，感覺沒什麼反應，看不出具體的神情但有種淡淡的死感。
再看看那圈黑火。
很明顯，讓他們進入這種狀態的是夢浮屠。
不過這火……
那是梁雨的能力。
雖然在那些回憶片段裡一、二周目的梁雨行動時都自稱夢浮屠，但現在應該是融合了。
應該是拿準了計劃會成功。
隻是融合的靈魂越來越多，它就離“人”這個概念越來越遠了。
不過這也是種必然。
梁宿更好奇夢浮屠身上會不會多點什麼梁雨的代表物，不過她大致掃了一眼沒有任何發現。
真可惜。
還以為會有兔子麵具。
不過就算有應該也不會對現狀有多大改觀，就夢浮屠現在的造型……黑鬥篷、戴麵具，身上還一堆花裡胡哨的東西，是兔子麵具還是白色無臉麵具的影響其實不大。
——憑空出現在麵前都隻會被當做可疑的存在。
然後變成這樣。
.
“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？”梁宿、梁語異口同聲又同時回頭。
可惜，韋一羽不見了。
而且也不打算留個聲音回答她們。
倒是對峙狀態中的阿納托利先發現了她們，然後站在原地，一副開心翻身又怕被麵具怪人發現所以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兩人一陣無奈。
大喇喇走過去，一人一邊搭上了夢浮屠的肩膀。
梁宿笑笑：“都是誤會。”
梁語看了眼夢浮屠，似乎在和對方隔著麵具對，沒太多表情隻順著梁宿的話點點頭：“嗯。自己人”
相較而言。
梁宿的一如既往半嘲諷半解釋的應對居然被襯托出一絲人情味來。
這比她倆和被當做可疑分子的夢浮屠勾肩搭背更加魔幻。
所以。
阿納托利懵了。
程宇星持續著活人微死狀態。
厲寒鳴沉吟片刻：“現在是她被奪舍了？還是她和你一起被奪舍了？”
梁宿白了他一眼：“哪兒能啊。
倒是你們……
這搞什麼呢？那是孫悟空畫的那個不能跨出去的圓圈嗎？一出去就會被妖怪抓住什麼的。”
夢浮屠回得篤定：“不是。”
“真沒幽默感……”
“現在不需要幽默感。”
梁宿聳聳肩，意思是她也認同這個說法，但不想當回事。
夢浮屠沒有對此做出反應。
而梁語看著它，用和它一樣平穩到有些無機質的聲音，以陳述句的口吻說出她的疑問：“你打算清除他們的記憶？”
“嗯。”
“為什麼不直接動手？”
“因為我是正經靈器，”夢浮屠的語氣變了，聽著稍微溫和一點，“剛才說要清除他們的記憶可能不準確，真正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剔除並保存，而我能進行這番操作的前提是他們自願。”
那就難怪會搞成這樣了。
這三個人裡……恐怕隻有程宇星一個可能會同意清除記憶這件事。
梁宿這麼想著。
她自覺自己找到了原因。
結果聽到厲寒鳴和阿納托利驚呼一聲，先後炸毛，一看就是才知道清除記憶這回事。
梁語愣了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