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宿對這個說法充滿不解,甚至在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個廢棄醫院的頂層,看著走廊裡的梁雨。
那時的她也是這樣說的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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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一切的開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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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後續了解到的前因來看也確實是這樣,一周目的梁雨掙脫了世界規則的束縛,與夢浮屠相遇,然後才有了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。
從這個角度看,梁雨的話沒有任何問題。
至少乍一看沒有問題。
她確實可以稱自己為一切的“開端”,但以這個思路思考,“開端”也可以是構成夢浮屠的梁宿、梁語、韋一羽、龐遠、牧拾巳。
其實這也算是能解釋梁語剛才的話。
但與此同時,梁宿也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,她真是想不出來,除此之梁語還能為什麼把她們稱為一切的開端。
“所以,”梁宿花了些時間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我們是一切的開端……關於這個,能說得再具體一些嗎?”
“當然。”梁語答得乾脆,但回答後久久沒有答複。
她沉默著。
這幾秒時間裡梁宿依舊在思考,也依舊沒理解梁語的意思,但她並不著急,隻是靜靜等待著對方組織語言。
終於。
梁語開口了:“姐姐。
在那所廢棄醫院裡,我們的手搭在一起的時候,我看到的不止是環境和我們的變化。
我還看見了其他東西。
準確的說,我接收到了很多記憶。記憶裡的人都長著我們的臉。”
梁宿皺起眉。
雖然這側麵說明“同分異構體”的構想大概率是成立,但如果一次性接受了那麼多的記憶,梁語的腦子真的承受得了嗎?
“沒事,那些記憶隻是從我腦子裡過了一遍。”梁語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。
梁宿鬆了口氣。
雖然這個過程也不會輕鬆,但隻要不是像接收她們自己的記憶一樣強製大腦記住所有細節,那梁語的腦子就不至於超負荷。
而且,那些記憶包含了不少新信息。
就算不是全盤接收那些記憶,梁語也肯定會有意無意記下一些片段。
現在的問題隻有一個——
“你記住了多少?”梁宿問道。
“不算多,但我可以確定'我們'才是每個世界存在的根本,”梁語語氣篤定,“如果我們全部死亡,我們所在的世界就一定會崩塌。”
世界存在的根本?
死亡會導致世界崩塌?
梁宿皺起眉。
這說法連她都有點一時難以接受,所以隻能張張嘴,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。
她沉默著消化梁語的話。
梁語就這麼看著。
周遭瞬間安靜下來,隻聽得到樹木在風中低語。
最終,梁宿看向梁語並微不可察地點頭示意,梁語看她調整好了心態重新開口:“我有印象的、比較完整得記憶大概十五段。
雖然細節我可能記得不是太清楚,但可以確定,在'我們'死後,'我們'的靈魂不會立刻消散,反而會以鬼魂狀態停留在自己的世界。
鬼魂也是有記憶的。
而每一個'我們'的鬼魂都見證了各自世界的崩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