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小時後—
一輛越野車駛進莊園院中。
平息好情緒的威爾他們都坐在台階上,見狀起身望了過去。
隻見率先打開車門的男人將長腿從車裡跨出,他淡淡掃了眼放不下的具具屍體,便繞過車身想去給坐在副駕駛的女孩打開車門。
可顧嘉怡她竟比他的動作還要快,打開車門下來後,就往那些男孩屍體方向走去。
她站在那裡看了許久。
有的是睜著眼睛的,有的是閉著的。
數不過來,也查不清。
陸斯延並沒有去攔她,而是問著走來的秦風:“他們母子還活著麼?”
“活著。”秦風遞給他一根煙,但陸斯延卻沒接,秦風隻好收回又道:“二十分鐘前,cailo就接他們走了,他說先去醫院檢查,明天再來總部。”
可男人隻是望著顧嘉怡顫抖的肩膀,什麼都沒說,便往那邊大步走了過去。
天氣驟然變冷,烏雲密布間,有幾滴小雨點落了下來。
顧嘉怡她緩緩把頭盔摘下,想要讓發悶的身體得到絲喘息。
“老婆,我們該回家了。”男人來到她身邊,接過她手裡的頭盔,又看見那有些炸毛的頭發便想要為她整理:“回去你好好睡一覺,忘了今天的不開心。”
女孩則是仰頭看向他,眼裡也蕩起了一層水波:“你知道多久了?”
“這種交易,我來國第二個月就知道了。”陸斯延攥緊頭盔邊沿,有些不敢看她:“紮甘我是去年才知道的。”
聽到這話的顧嘉怡輕輕點點頭,又問:“cailo呢?”
很靜。
他們交談的聲音不大,可院子裡的所有人卻都能聽見,他們的心被高高提起,不知老大該怎麼回答,嫂子才不會生氣。
“昨天,昨天他聯係的我。”陸斯延說的很無力,也很無措。
而顧嘉怡在聽到後,竟還是像剛才一般點點頭。
她望著眼前男人漂亮的眉眼,不死心也不願相信悲涼再問:“那你是什麼時候確定能殺掉紮甘的?是昨天,還是從始至…終?”
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更犀利。
問的陸斯延抓著頭盔的指骨泛白。
見狀,威爾、秦風、尤金他們不得不快步走了過來,威爾緊忙開口解釋著:“嫂子,紮甘的事老大出麵管過,但關係太複雜,老大他……”
“從始至終。”陸斯延出聲打斷了威爾,他坦誠的看著顧嘉怡:“從始至終我都確定我能殺了他。”
這話一出,威爾他們都暗道不好,急忙朝顧嘉怡望去。
但女孩卻沒有像他們想象中的憤怒與歇斯底裡,她隻是站在原地看著陸斯延,眼裡無怨也無氣。
平靜到好似靜止了一般。
而自己的這種態度,也超乎了顧嘉怡的意料。
她想的通,又想不通。
世間惡事許多,陸斯延他不是聖母,更不算是個善人,費力不討好的事他不會做、不會管太多也很正常。
畢竟誰也沒有資格,要求他除儘所有的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