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聽這話,男人臉色都慘白了起來。
話雖不重,卻字字句句都在紮他的心。
他反複啟唇想要開口,可竟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,他望著眼前冷冷看著自己的女孩,心就像被捅破了窟窿一般難忍。
直到許久後,才聽他沙啞的說:“顧嘉怡,你真的就一點兒都…看不到麼?”
可此刻,聽到這一問的女孩隻是不語。
隻因她想說的都說了,她需要愛人告訴她,所謂的承諾還是否有效。
“洗白隱退,去過平靜的生活,我的確是對你說過,可我根本就做不到,因為我發現我一但離開,那些想要找我報仇的人就會把刀尖對準你,我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了。”
這話不假,因為自打前一陣子陸斯延帶著顧嘉怡殺完索倫以後,整個Y市想要挾持顧嘉怡的勢力就不在少數。
畢竟同樣都是國有頭有臉的人物,誰又願意看陸斯延的臉色生存,他雖強,但不還是讓他們看到了命門。
一個顧嘉怡,就能讓陸斯延死。
買賣不虧,多費點心思也無妨。
可惜有這種想法的其中幾股勢力,都在還沒接近到顧嘉怡時,便被陸斯延安排去保護她的小弟們在暗地裡弄死了。
“顧嘉怡,我早已洗不白了,因為我注定是沒有退路的人。”男人像是冷靜了下來,他正望著愛人訴說心聲:“不隻是我,就連你也已經被我卷了進來,京市雖好,可我卻護不住你,國雖亂,但有我活在這世上的一天,你便能相安無事一天。”
但女孩隻是看著他笑,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:“所以,你為什麼不說呢?”
“陸斯延,我不是個傻子,你保護我我不可能感覺不到。”顧嘉怡抽出手,附上了他的臉,用含淚的雙眸看著他:“但你說的這些和你不告訴我有關係麼?連著兩天,你都在用你的方式讓我成全,那你告訴我,我到底算什麼?算是你的妻子麼?如果是,那麼明明是兩個人的未來,為什麼卻都要你來做抉擇?所以你說,我到底算什麼啊?”
尊重?
坦誠?
彼此交心?
就這麼難做到麼?
可是…可是顧嘉怡她一直都要的不多啊…,陸斯延他為什麼做起來就這麼困難…
此刻,坐在車裡的男人眼中也升起一抹紅意,就連手都是抖的。
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發現,由眼前愛人親自交給他的那顆心在撤回,不願再給他看,更不願再百分之百的袒露了。
他抓都抓不住。
隻能看著它,正以無形的方式逐漸遠去。
又急又慌又心碎的陸斯延,他連忙抓住了顧嘉怡的手,將那隻小手重重摁在自己臉上,不敢再讓它離開:“可我剛才就是在告訴你,我在國的生活,在國的權勢,京市已經不適合我了,所以我就是在問你,你可不可以留在這兒一起生活。”
“這是通知,不是問。”女孩腦袋裡很清楚,從而她搖了搖頭:“在我心裡,事情沒發生之前,你動搖了不在京市生活,過來跟我說這叫問。但決不可能是你確定了許久不說,用你今天的每一個決定、做法來讓我為了愛你而接受,所以這不再是問我,是通知我,讓我妥協。”
說不明白…
陸斯延他說不明白,不知道哪裡錯了?
又或者是哪都錯了…
他一向拿主意拿慣了,不懂他認為是正確的決定,怎麼就這麼難讓顧嘉怡她接受?
早說?
如果再有一次機會給他,他可能會早說吧…
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。
是夜。
夜風很涼。
十字路口的風極大,吹進車裡,吹動兩人的發,也吹鬆了他們引以為傲堅不可摧的愛。
雖是未曾歇斯底裡的爭吵,但無聲卻更是磨人。
他們在車裡又坐了許久,默默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