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半個小時裡,門外的尤金屬實熬的水深火熱,因為病房裡的悶哼聲聽的他們幾個心慌,就像是催命符一般。
此時,有幾個好奇的壯漢正透過玻璃看進去,也是張著大嘴合不上,其中有一人喃喃自語道:“老大他爹沒私生子了吧?”
“你這麼好奇就進去問問老大。”旁邊的男人則是給了他一杵子。
其實背倚著門邊的尤金也挺好奇的,但又不想再看到惡心的畫麵,從而控製自己始終沒去看。
又過了許久,病房門被打開,陸斯延他率先走出來,雖沒交代一句,但尤金明白這是叫他們跟著一起離開。
在離開前,尤金終是通過敞開的門瞄了一眼,隨即他便瞪大雙眼,大步跟上陸斯延去坐電梯下樓了。
媽呀。
cailo是真他媽死了。
他身上和腦袋都被捅成馬蜂窩了,可南潤那逼人卻還不放過他,繼續補刀…
真狠,和老大不相上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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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一點半。
顧嘉怡正站在窗邊,透過拍打窗戶的雨滴,看向彆墅外正忙著處理屍體的男人們。
她和陸斯延打完電話後,就一直靜靜站在這兒,默默流淚。
貝蒂的生死,她有感觸,甚至可以說若是她剛才說救,貝蒂或許還能活下去。
但顧嘉怡卻沒那麼做,隻因她明白貝蒂最想要的是什麼,所以她不能用自認為的善心,讓苦了太久的貝蒂繼續痛苦的活下去…
此時,駛進院子裡的車燈將彆墅外牆照亮,顧嘉怡她垂眸望去,隻見男人打開車門下了車。
但他下車後卻沒急著進彆墅,而是關上車門後便向上看著。
暴雨一直下,霧氣蒙蒙中,陸斯延竟也能迎上站在臥室窗邊女孩的目光,他像是笑了笑,又像是在無聲告訴顧嘉怡,他回家了。
然而女孩則是配合的點了點頭,便轉身去了浴室,打開水龍頭將臉上的淚痕洗淨。
她能聽到陸斯延上樓的聲音,也能聽到他路過臥室打開旁邊房間的聲音,無一都算是他對這場狼狽傷害的妥協。
此刻,隻見顧嘉怡用手巾把臉上的水漬擦乾,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勉強揚起了唇角低喃著:“貝蒂,新生快樂。”
等顧嘉怡回到床上躺下,抬手又關掉了台燈,便睜眼‘望’著屋頂,今夜注定睡不好,她也不想難為自己。
直到又過了一會兒,聽到門外傳來的簌簌聲響,她才坐了起來,然而又聽了許久,那細微的聲音都沒停下。
究竟是誰在搞鬼,顧嘉怡很明白。
心狠一點兒吧,顧嘉怡。
彆總想著去心疼他了…
可世間總有一部分人,他們清楚所有,什麼都能看的很透,但即使這般,他們卻還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。
因為若是真心愛過,心又如何會是硬的。
想通、明白,不意味著就能完全做到。
清醒的沉淪中,無法自救,更無法掙脫,隻因動一下便會撕心裂肺的痛。
顧嘉怡十分厭惡、唾棄這樣心軟的自己,但她又控製不住她已下床去打開房門的動作…
當房門才微微敞開,走廊的光線便溢了進來,隻見打地鋪的男人已躺在臥室門外。
此刻,他閉著眼睛像是真睡著了一般安靜,俊美的五官被暖光包裹,又莫名添了幾分溫柔。
顧嘉怡見狀則是把門重新關好,擋住了光,也擋住了他的氣息,她心裡很複雜,無以言表,因為她明白陸斯延不是在逼她妥協,隻是想離她近一些。
就這般,她在門裡站了好久,究竟在這段時間裡想了什麼,顧嘉怡她又不知道。
隻知道她也不想離他太遠。
與此同時,一門之隔的男人也早就睜開了雙眼,他側臥著看門縫下的那雙小腳。
白嫩的腳趾正在微微彎著,就像是顧嘉怡不平靜的情緒,陸斯延心裡頓痛了下,他探出手透過房門去‘感受’著愛人的輪廓,但終究隻是望梅止渴罷了。
“去床上睡吧。”
今晚溫度驟然變冷,顧嘉怡還不喜歡開著空調睡,無奈之下陸斯延隻能開口說道。
然而當他剛說完這句話,女孩便一把將房門打開了,本就離的十分近,所以她三兩步就鑽進了某人的被窩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