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呀。”張漢興笑了起來,“他親自來的,在大堂裡等了您半個時辰才走,您要是再早回來那麼一點,還能碰上呢。”

“哼。”張升低頭,“他有說些什麼嗎?”

“二爺說有些問題搞不清楚,想來問問您,什麼問題沒和兒子講,沒等到您回來,他說等下次空了再來拜訪。”

“哼。”張升又冷哼了一聲,沒有說話。

張漢興繼續感歎:“您是沒看見二爺那個客氣的勁,一點皇子的架子都沒有,客氣的兒子都不好意思了起來。”

張升搖搖頭,似乎對自己兒子的表現感覺到不滿。

張漢興停頓了一下,再次低下頭去,輕聲開口:“二爺不是空手來的,給您帶了禮物,整整一輛馬車!兒子說不行不能收,但是二爺還是不由分說的就讓他的侍衛往府裡搬……”

“砰!”

張升猛的將自己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,滿地的碎片和四濺的茶水。

門口的管家見狀,趕忙一揮手,外麵等著侍候的十幾名仆人全部垂著頭無聲的退下。

張升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,雙手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,又想打又想罵。

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,不知道能從何處說起。

張漢興看到這一幕,也被嚇了一跳,畏畏縮縮的低下頭:“兒子真的是一直都在說不要,在拒絕。但是人家就是這麼送進來了,而且,父親,那可是皇子……”

“皇子怎麼了!我問你皇子又怎麼了!”張升暴怒了起來,站起來就想上去給自己的兒子一巴掌,卻因為一下下起的太猛,感覺到一陣眩暈,頭嗡嗡的。

“父親!”張漢興趕緊上來攙扶。

張升將手甩開,如狼一樣盯著眼前的兒子:“我問你,皇子怎麼了?”

張漢興趕緊跪下,已經抽泣了起來:“兒子不敢不收啊。”

終於,張升緩了過來,上前狠狠地給了張漢興一腳,踹的他在地上打了個滾。

“我以前隻是覺得你不爭氣,胡鬨了些,現在看來,你簡直就是蠢笨如豬!豬狗不如!”

張升暴跳如雷,怒罵:“我張家,已經可以猖狂到收皇子的禮了嗎?我張升,內閣閣老可以不顧皇子,但是張家,你們哪來的膽子去收皇子的禮!”

張漢興錯愕的癱在地上,就像是一團爛泥。

“你真是出息了啊,都敢給我做主了!你要是稍微有點腦子,當時就要跪在地上,拚死拒絕!”

看著張升的胸口被氣的此起彼伏,張漢興在地上狼狽的爬了幾步,抱住張升的腳:“那兒子馬上就去庫房挑禮物,馬上送雙倍回去……”

張升聽完更加憤怒,又是一腳給自己兒子踹飛:“你是要結交皇子嘛!你是想給我也安上結交皇子的罪名嘛!真是蠢笨,我要是死了,張家也就完了,就完了啊!”

“父親……”張漢興已經不敢說話了。

“陛下病重,將朝政托付與我,我可以在政務上頂撞甚至得罪任何人,包括太子。因為我張升一路坐上這個位置,隻忠於陛下,忠於聖朝,就算是督察院漫天的奏折彈劾我狂妄無禮,我也不怕,因為我能做到問心無愧!”

“這都是為公,但是私下裡絕不能和皇子扯上關係,那是什麼意思?盼著陛下駕崩,提前扶持新君?張家會不能善終啊……”

張升說著,眼角早已經濕潤。

“父親,兒子知道錯了,那禮物怎麼辦?”

“現在馬上把二皇子送來的所有東西,一樣不少的打包起來,快馬給他送回去,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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