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小飛大致明白了牛萬寶的意思，若是牛三沒有擺脫天命的束縛，那西北王府依舊是後繼無人，那無論做出什麼選擇都沒有用。
但要是牛三擺脫了天命……
“您想做什麼？”陳小飛沉聲問道。
牛萬寶沒有回答陳小飛的問題，而是反問道：“你對現在的聖朝怎麼看？”
嗯？
陳小飛猶豫了一下，還是開口回答：“有個彆當權者惡心了點，但是大部分百姓還算是過的可以。”
牛萬寶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小飛：“勳貴為了一己私利可以拿全城百姓獻祭，皇子之間的爭鬥是拿將士和百姓們的生命去賭，你真的覺得這樣的聖朝還算是過得去？”
陳小飛沒有說話，他的後背已經有點冒冷汗，有些發涼，因為此時陳小飛已經能感覺出來牛萬寶隱隱在暗示什麼。
西北王已經看這個聖朝有些不爽了。
對於陳小飛的沉默，牛萬寶也沒有介意，繼續說道：“關州告急了這麼久，周文乾就是因為周文永在關州，不肯支援，導致關州將士死傷這麼慘重，這都是聖朝的子民，他們到死都不會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邊關浴血奮戰，朝廷竟然沒有支援一兵一卒。”
隻見牛萬寶目光如炬，炯炯有神地盯著陳小飛，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般敲打著地麵，清晰而有力：“這周文永，為了能讓聖都出兵，竟然膽大包天地與福州相互勾結！他們狼狽為奸，故意將那些陳國人放入我們聖朝的疆土中。直接導致了無數無辜百姓遭受無妄之災，多少個村落更是慘遭無情的屠殺！”
說完這番話後，牛萬寶稍稍停頓了一下，但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陳小飛，似乎想要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其心底最真實的想法。
然而麵對如此沉重的話題，陳小飛依舊選擇了沉默以對，低垂著頭，讓人難以捉摸他此刻心中所想。
見陳小飛毫無反應，牛萬寶並未氣餒，緊接著又開口道：“正所謂古往今來，任何事物都逃不過盛極而衰的命運規律。其實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不禁會在想，當年我一路費儘心力地將世龍推上皇位，到底是對還是錯？自從世龍即位之後，咱們聖朝皇族的關注重點便逐漸偏離了百姓，不再將心思放在如何造福於民之上，反而整日沉迷於勾心鬥角、爭權奪利的漩渦當中無法自拔！”
此時，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小飛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，用低沉的嗓音問道：“那麼，您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？亦或是……您究竟想要做什麼？”
“若是牛三能成功在靈山上重塑經脈，我想讓整個聖朝都能像西州一樣。”牛萬寶手指輕輕在陳小飛的茶杯前點了一下，“既然他們都想讓我下場，那我就給他們來個徹底的，陳小飛願意加入我嗎？”
陳小飛沉默不語，眼睛看著身前的茶杯，還在冒著熱氣。
“我隻是一介武夫，您講的這些對我來說太過於遙遠。”陳小飛搖了搖頭，“但是我知道，現在戰火隻是在邊關燃起，若是您下場的話，將會蔓延到整個聖朝。而且還有北元在虎視眈眈，若是聖朝自亂，北元南下，聖朝可能就不是改朝換代這麼簡單。”
“有句話叫做不破不立，若是想要新生，怎麼會沒有犧牲？”牛萬寶又點了點陳小飛身前的熱茶，“有些話不用說明白，你一路走來也看過很多，你就看看其他地方再看看西州，你心裡自然就會有個比較。”
“陳小飛，這杯茶很好，你真的不想品嘗一下嗎？”
陳小飛依舊搖了搖頭：“抱歉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“而且我這人野，喝不了好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