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許久他方才幽幽的說道:“你,不該來這裡的。”
張慧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。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,目光直視賈赦,仿佛能洞察他內心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我該去哪裡,似乎並不取決於你的意願吧。賈赦我有我自己的選擇,你無權乾涉我的任何決定!”
賈赦聞言眼中劃過一抹苦澀,他看著張慧的眼睛說道:“既然有了重來一次的選擇,你又何苦往這泥潭裡鑽呢?”
“你呢,你又為什麼不跳出這個泥潭呢?”
“我生來便在這個泥潭,也從未想過要跳出去。你與我不同,你的前途一片坦蕩,實在沒有必要讓這泥潭汙了一身的清白。”
“你錯了。賈恩侯,我從來就不曾離開過這個泥潭半步!”張慧冷聲說道。
“慧娘,以前的事情有我背負就好,你就不要再涉足其中了,好嗎?”賈赦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懇求與決絕。
看著賈赦的樣子,張慧冷嗤一聲:“背負?你要如何背負?我和瑚兒的命,你背負得起嗎?”
賈赦聞言,臉色驟變,他顫聲說道:“你,不信我?”
“信你?賈恩侯,我為什麼要信你?這些年,你做了什麼值得讓我相信你的事情嗎?
是以遊學的名義逃避現實,還是私下同王子勝接觸,亦或者同史氏上演母子情深的戲碼?
賈赦,你妄為人父,妄為人夫。午夜夢回之際,你可曾想過瑚兒?冬日的蓮池是那樣冷,我的瑚兒就那樣靜靜地躺在蓮池之中。他是那樣的乖巧,那樣的懂事,你是怎麼忍心讓他死不瞑目的?!”
張慧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,每一句都精準地刺中了賈赦心中的痛處。他的臉色更加蒼白,身體微微顫抖,眼中滿滿的全是痛苦。
“慧娘,我……”賈赦試圖辯解,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如此無力。
“你什麼你!”張慧的聲音更加尖銳,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,但她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,“賈恩侯,這些年,你可曾想起過瑚兒?還有我的璉兒,失去了母親的庇佑,你可曾好好守護過他?”
張慧的質問如同重錘,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賈赦的心上,讓他幾乎無法呼吸。他的臉色蒼白如紙,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,眼中滿是無儘的痛苦與自責。
看到賈赦這個樣子,張慧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,滴落在冰冷的桌麵上,濺起一圈圈細小的漣漪。
“哈哈,你沒有!”張慧突然笑了起來,淚水與笑聲交織在一起,顯得異常複雜和痛心,“你沒有保護好我的璉兒,你讓他在失去了母親的庇護後,還要承受更多的風雨。賈恩侯,你可知道,每一個夜晚,當我閉上眼睛,我都能感受到璉兒那無助的眼神,他在尋找我,他在呼喚我,而我卻隻能在黑暗中默默流淚,無法回應他。
賈恩侯,我恨你!我恨不能喝你的血,啖你的肉!
賈恩侯,你既然不願給我們母子複仇,就不要阻擋我複仇的步伐!不然,我一定會和你不死不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