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賈代善的痛苦,賈源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精光,他重重拍了拍賈代善的肩膀說道:“史氏不能被休,也不能病逝,你也不想同你的兒女起了嫌隙,對吧?”
“可……爹爹,兒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了,求您教教兒子到底該怎麼做?”
賈源看到賈代善如此痛苦和迷茫,心中也不免生出幾分憐惜。他深吸一口氣,沉聲道:“瞧你這熊樣,老子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玩意。這事說難也不難,隻要不給她作妖的機會就是了。”
“父親的意思是?”
“老夫什麼都沒說,孩子是你的孩子,家業也是你自己的家業。老夫如今已是風燭殘年,隻想同你母親過幾天清淨的日子。”說完不待賈代善反應過來,就大步往外走去。
“父親!”見賈源離開,賈代善忙出言喊住了他。
賈源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,冷聲道:“老夫險些給忘了,你還有一頓鞭子沒抽呢。來人,把老夫的鞭子拿來!”
賈源的話音剛落,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。賈代善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,看著賈源眼中的冷光,賈代善的心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。他試圖開口求饒,但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周圍的仆從見狀,紛紛低下了頭,大氣都不敢出,唯恐被波及到。
賈源的目光如炬,仿佛能穿透賈代善的內心,看透他所有的想法和逃避。他緩緩舉起手,示意下人將鞭子呈上來。那一刻,整個房間都靜得隻能聽見心跳聲和呼吸聲。
然而,就在賈源即將揮起鞭子的那一刻,一個溫柔聲音從遊廊的儘頭響起:“還請祖父三思!”
這個溫柔的聲音打破了房間內的緊張氣氛,如同春風拂麵,讓所有人的神經都微微放鬆了一些。賈源的手在空中停頓,他轉頭望向遊廊的儘頭,隻見一位身著淡雅衣裳的女子緩緩走來。
看清來人的模樣,賈源的神色頓時柔和了下來。
“赦兒家的,你怎麼來了?”賈源的聲音雖然依舊嚴厲,但已不似之前那般冰冷。
張慧來到賈源麵前,徑直跪了下來。她重重的喘了幾口氣,朗聲道:“祖母已經從大姑娘嘴裡得知了事情的經過,她老人家說老爺有錯確實當罰,隻是他如今差事在身,實在不宜再受重罰。再者,府中上下都需要他主持大局,若他因此事倒下,恐怕會引來更多的紛擾。”
賈源聞言,眼神中的嚴厲逐漸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考。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張慧,緩緩鬆開了手中的鞭子。
看著掉在地毯上的馬鞭,賈代善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,他知道今日這頓打算是躲過去了。
看著站在一邊,一臉劫後餘生的賈代善,賈源怒道:還不滾。今日之事你若不能給老夫一個滿意的交代,你就給我滾回金陵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