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日的早朝都是千篇一律,今日也不例外。仁康帝看著底下因為一件小事而爭論不休的朝臣,心中不禁有些厭煩。他輕輕敲了敲龍椅的扶手,一旁的總管太監戴權立刻會意。
“退朝!”戴權尖細的嗓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,朝臣們紛紛停下爭論,躬身行禮恭送仁康帝離開金鑾殿。
“萬歲爺,老榮國公賈源一早遞了折子,說是要來給您請安,這會子正在承天門外候著呢。”仁康帝剛回到養心殿,秉筆太監就上前稟道。
仁康帝聞言,微微一愣,隨即點了點頭。他對於這位兩朝元老、功勳卓著的老國公,還是頗為敬重的。雖然近年來那些功勳世家有些不太平,但賈源卻一直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忠誠的心,這讓他感到甚是欣慰。
“傳。”
“喏。聖上傳榮國公賈源覲見~”
仁康帝梳洗過後,賈源才在賈赦的攙扶下緩緩步入養心殿。隻見他滿頭白發,步履蹣跚,以往鋒利的眼神也變得渾濁不堪起來。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,哪裡還有以往威嚴和風采?
“罪臣,賈源,參見陛下。”賈源的聲音微弱而沙啞,每一個字都仿佛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。
仁康帝見狀,連忙從龍椅上站起,快步走到賈源麵前,親手扶起他。“愛卿快快請起。來人,賜座!”
“陛下,罪臣慚愧啊,您還是讓罪臣跪著吧!”賈源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,他堅持要跪在地上,似乎這樣才能表達自己的愧疚與自責。
仁康帝看著麵前行將入木的老臣,心中不禁湧起一抹複雜的情感。仁康帝幼時登基,其中的艱辛與不易,賈源都親身經曆過。可以這麼說二人雖無師徒之名,卻有師徒之實。如今看到賈源如此,仁康帝也是頗為痛心。
“愛卿,你何罪之有?快起來說話吧!賈赦,快把你祖父扶起來。”
賈赦並未聽從仁康帝的命令,而是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。
仁康帝見狀,臉色頓時凝重起來,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祖孫二人,凝聲道:“說吧,朕聽著呢。”
賈源聞言,重重磕了三個頭。方才緩緩開口,將賈政同王氏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仁康帝,並說明了王氏待選秀女的身份。
“陛下,賈政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,臣也難辭其咎。求陛下降罪!”
仁康帝聞言沉吟良久,方才緩緩開口道:“一個待選的秀女而已,本不是什麼大事,隻是由小看大,愛卿的孫子做出這樣的事情,實在是讓朕甚感痛心。
不過,念在愛卿往日的功勞以及賈氏一族的一片忠心之上,朕這次就暫且饒過他。但,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,愛卿可有什麼話要說嗎?”
“罪臣無話可說,陛下就是砍了他,也是他應得的。”
“年輕人嘛,難免會犯些錯誤,關鍵是要能從中吸取教訓,不再重蹈覆轍。嗯,賈代善養子不教,奪去他京營節度使一職,姿勢懲戒。
至於賈政,就禁考三年吧。這三年讓他好好學學何為為臣之道,何為家族之責。三年後,若他有所長進,朕再考慮是否準許他繼續參加科考。愛卿也要以此為戒,嚴加管教子孫後代,切勿再讓此類事情發生。”
“多謝陛下隆恩!臣一定謹記陛下的教誨,回去後定當整頓家族,嚴加管教子孫後代,絕不讓此類事情再次發生。”
仁康帝聞言不置可否,目光掃過賈源身後的賈赦,眼神一凝,溫聲道:“朕相信愛卿日後定會嚴加管教族中後輩。對了,朕身邊缺個跑腿的人,賈赦日後就不用再去國子監了,先領個從五品的閒職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