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剛要說些什麼,就被賈赦給打斷了。他急切的說道:“祖母,這是孫兒和張氏之間的事情,您讓我們自己解決可以嗎?”
老夫人聞言,拉著賈赦走到一邊,輕聲說道:“赦兒,你告訴我,你到底是怎麼想的?”
賈赦輕歎一聲,緩緩開口道:“祖母,您忘了您和祖父當初因何給孫兒求娶張氏嗎?國公府如今看似顯赫,實則早就搖搖欲墜了。
尤其是經過敬大哥和二弟的事情後,咱們府上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。如今是咱們急需張氏的助力,來穩固在府中的地位。
至於那些外室,不過是逢場作戲的玩意罷了,連張氏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。
孫兒今日不過是借著這個由頭,來試探一下張氏的底線罷了。沒想到,她竟然如此剛烈,倒是讓孫兒有些措手不及。”
“唉,老話說得好‘抬頭嫁女,低頭娶婦’,若不是為了國公府,你哪裡需要受這份委屈。
赦兒啊,是祖母對不起你啊,把沒能給你一個安穩國公府!”老夫人說到這裡,眼眶微紅,顯然是對賈赦充滿了愧疚。
賈赦見狀,連忙安慰道:“祖母,您彆這麼說。孫兒知道,您和祖父都是為了孫兒著想。張氏雖然性情剛烈,卻不失為一個好主母,好妻子。
隻要咱們以誠相待,日後定能讓她全心全意為孫兒,為國公府打算。
所以,日後若孫兒再同張氏起了爭執後,還請祖母站在張氏那邊,同她一同指責孫兒。”
老夫人看著賈赦眼底的鄭重,隻得在心底輕歎一聲,默默地點了點頭。
國公府是賈源一輩子的心血,她也不忍在自己同賈源百年後,國公府就徹底沒落下去。如今不過是向自己的孫媳低頭罷了,沒有什麼可丟人,更何況她懷著自己孫子的骨肉。
孫媳婦越有能耐,孫子的後宅就越安穩。這後宅安穩了,孫子就能夠少了後顧之憂,說不準還能再現他祖父的輝煌呢!
老夫人很快就自己勸好了自己,再看張慧的時候,是怎麼看,怎麼覺得好。
“赦兒,這事要不要祖母給你祖父和你老子透個氣,省得他們不知道你的計劃,再找張氏的麻煩?”老夫人低聲問道。
賈赦聞言,眼底閃過一抹笑意,他也放低了聲音說道:“如此就辛苦祖母了。”
“那祖母就走了,你自己可以嗎?”老夫人擔憂的問道。
“這床頭打架床尾和,夫妻哪裡還有過夜仇的,更何況她如今還懷著孫兒的骨肉?”賈赦笑道。
“那你態度好些,身架放低了些,彆再刺激她了。”老夫人不放心的交代道。
“祖母放心,孫兒省得。”
看著祖孫二人嘀嘀咕咕的樣子,張慧是既心酸,又好笑。老夫人嘴上說是對自己如何如何,無論自己對她如何掏心掏肺,在自己同她孫子起了爭端後,她還是向著自己的孫子!
就在張慧思緒萬千的時候,老夫人訕笑著靠近張慧,柔聲道:“嘿嘿,慧丫頭啊,剛剛是祖母糊塗了。你放心,當初既然做出了承諾,就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。
剛剛祖母已經狠狠罵過赦兒了,赦兒也答應晚些時間就把那些女子送走。你就原諒赦兒這一回,若再有下次,不用你說,祖母直接替你教訓他。
這和離的話,日後可不能再說了啊。祖母上了歲數,聽不得這話,啊~”
張慧聞言,忙收起思緒,換上一副委屈的麵孔,紅著眼眶說道:“老夫人,大爺若是想要伺候的人,直接同孫媳說就是。哪有越過孫媳,直接在外麵……,祖母,您說,大爺這不是在打孫媳的臉嗎?
知道的人說大爺一時糊塗,這不知道,還不知在背後如何編排孫媳呢。老祖宗,孫媳委屈啊!”
“哎呦,我的兒啊,你如今懷著身子,可不能哭啊。我讓你,惹你媳婦生氣,今兒我就替你老子好好教訓教訓你。”老夫人一邊說,一邊往賈赦身上拍去。
“祖母,孫兒知錯了。您老慢著些,彆傷到了自己個兒。”賈赦一邊躲著老夫人的巴掌,一邊對張慧作揖,“大奶奶,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,還請大奶奶饒過為夫這一遭吧!”
看著二人作戲,張慧微微垂下眸子,掩住眼底的諷刺。再次開口的時候,又變成了那個溫順的赦大奶奶。
“老夫人息怒,就像您說的那樣。大爺年輕,難免被外麵的花花草草迷了眼睛,做媳婦的哪能真同大爺計較呢?
孫媳隻是擔心大爺遭了外人的算計,畢竟他如今可是禦前侍衛,是能日日接觸天子的……”
“哦,如此說來,你是不反對賈赦的房中進新人了?”一道帶笑的男聲從門外傳了過來。
這突如其來的聲音,讓屋內的三人都是一愣。張慧和老夫人更是麵色巨變,顯然沒有料到會有外男闖進靈犀堂來。
三人迅速回過神來,看向門口,隻見一個身著布衣,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進來。在他的身後則跟著一臉賠笑的賈源父子。
見到來人,賈赦忙扶起坐在圈椅中的張慧,拉著她的手就要跪下:“微臣參見……”
“咳,赦兒啊,這位是黃三爺!”賈源忙打斷賈赦的話,並攔下了他下跪的動作。
“黃……三爺?!”張慧艱難的咽了下口水。
“嗬嗬,正是正是黃三兒。”來人笑道。
“您……您大駕光臨,臣……小婦人未曾遠迎,還請恕罪。”張慧硬著頭皮說道。
“行了,都是自家人,哪來的這麼多禮數。張氏,剛剛你是不是說,不反對賈赦多幾個伺候的人?”黃三爺擺擺手,示意張慧不必多禮,同時抓住了她話中的關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