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還有事嗎?”見四皇子仍站著不動,仁康帝不解的問道。
四皇子連忙抿了抿唇,將心中的波瀾壓下,低聲問道:“老爺,關於賈赦的事情,是否需要通知榮國府?”
仁康帝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目光如炬,仿佛要看穿四皇子的心思:“你覺得呢?”
四皇子心頭一緊,知道自己剛才的問題有些多餘,連忙收斂心神,低聲道:“是我糊塗了。馬車已經備好了,我伺候您上車。”
仁康帝輕輕擺了擺手:“不用了,戴權他們已經過來了。你好生照看賈赦,彆讓他醒了之後鬨出什麼亂子。”
“是。”四皇子連忙應聲,心中雖有些疑惑,但也不敢多問。
馬車剛到四皇子府,府中的長史就急匆匆地迎了出來。他原本滿臉堆笑,在看清趕車的人時,立刻僵住了。他的嘴唇動了動,似乎想說些什麼,但最終隻是忙不迭地側過身去,讓開了道路。
長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,他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,確認沒有其他人注意後,方才匆匆返回了四皇子府。
馬車沒有絲毫的停頓,直接往書房的方向駛去,期間有下人想上前查看,都被長史攔到了一邊。
馬車還未停穩,夏守忠就衝了出來:“爺,您沒事吧,怎麼進了一趟宮,禦醫還過來了……”
“咳,小夏子,你帶人到外麵候著去。”聽到夏守忠的聲音,四皇子忙咳了一聲,打斷了他即將要出口的話。
“啊?哦,奴才這就出去,這就出去!”夏守忠剛要說話,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戴權,臉色當時就變了顏色,忙帶著一眾下人退了出去。
待到書房內隻剩下仁康帝帶來的人和一臉茫然的禦醫時,仁康帝才緩緩從馬車上下來,踩著戴權遞過來的腳凳,穩穩地落在了地上。他的目光掃過書房內的每一個角落,仿佛在審視著這裡的一切。
“微臣……”禦醫剛要行禮問安,就被仁康帝打斷了。
“行了,這裡又不是皇宮,不必拘禮。”仁康帝擺了擺手,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。
“是,是!”禦醫忙立在了一旁。
仁康帝給戴權使了眼色,戴權忙帶人把賈赦主仆從馬車上搬了下來,抬到了側間。
禦醫見狀,也不用彆人吩咐,忙上前替二人診治起來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,禦醫方才一頭大汗的從側間走了出來。
“如何?”仁康帝冷聲問道。
“回陛下,都是一些皮外傷,不礙事的,好生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。隻是……”
“隻是什麼?”
禦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傷者身上的傷勢無礙,可其中一人身上的毒,有些麻煩。”
“毒?你是說賈赦中毒了?”四皇子一臉震驚的問道。
禦醫在聽到賈赦的名字時,額頭上的汗流的更厲害了,他模棱兩可的說道:“咳,回四殿下,那人確實身中奇毒。”
仁康帝掃了四皇子一眼,冷聲道:“中的什麼毒,可與性命有礙?”
禦醫顫抖著聲音回答道:“回陛下,此毒源於東海一帶,名為‘夢沉’。中此毒者,就如陷入沉睡之中,意識模糊,無法醒來。若在七天之內不服用解藥,就將徹底陷入睡夢之中,無法自救,直到精氣耗儘,最終……”
仁康帝聞言,臉色瞬間變得陰沉,他冷聲道:“你可能解此毒?還有,他這是第幾天?”
“微臣無能,隻能暫時封住毒素,使病人能夠短暫的清醒過來。病人如今是第三日,若想徹底解毒,還需儘快尋來解藥。”
仁康帝聞言,沉默片刻道:“你先讓他清醒過來,解藥的事情稍後再說。”
“是。”
隨著禦醫再次進入側間,賈赦很快就清醒了過來。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向自己的胸脯,感受到胸前空無一物,頓時急了起來。
賈赦一手攥住想要起身的禦醫,厲聲道:“我的東西呢,誰讓你動我的東西了?!”
仁康帝見狀,輕咳一聲:“咳,你先送來禦醫,有什麼事直接同朕說!”
聽到仁康帝的聲音,賈赦忙鬆開了禦醫的手腕,從床上滾了下來。
“萬歲爺,您……您可曾看……看見,臣藏在身上的包裹?”賈赦跪在地上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急切,他抬頭望向仁康帝,眼中滿是焦急與期盼。
仁康帝目光如炬,靜靜地審視著賈赦,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。他輕聲道:“你先起來,那包裹在朕的手中。朕問你,包裹裡的東西除了你,還有誰知道?”
“回萬歲爺,包裹裡的東西隻有臣知道!”賈赦斬釘截鐵的答道。
仁康帝聞言,沉默片刻,沉聲問道:“你對此事有什麼想法?”
對這個問題,賈赦似乎早就考慮過,隻聽他毫不猶豫的說道:“此事發生在萬年縣,就讓它止於萬年縣。至於京中所牽扯的官員,等到這事過去後,再慢慢處理也不遲。”
仁康帝微微頷首,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。他深知賈赦此人心思縝密,行事果斷,今日之事更是驗證了他的判斷。
“嗯,你的想法不錯。”仁康帝輕聲道,“此事確實不宜聲張,以免動搖了國本。賈赦,此事出自你口,終於朕耳,朕不想有第三個知道。你,可明白朕的意思?”
賈赦聞言,輕笑一聲,抬頭看著仁康帝的眼睛說道:“萬歲爺,賈赦早已在萬年縣失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