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慧在老夫人的注視下,用力揉了揉眼睛和鼻子,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,仿佛心中有著無儘的委屈與悲痛。
“你……這是要做什麼?”老夫人不解地問道,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與關切。
“祖母,想不想給大爺狠狠出口氣?”張慧神秘兮兮地問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期待。
老夫人聞言,眼中閃過一抹亮光。武將世家的孩子,從小就懂得家國大義,沒有不上戰場的。隻是這上戰場也分為很多種情況,有的是主動請纓,有的是為國捐軀,而有的卻是被算計、被逼迫。
想到賈赦出征前的情形,老夫人不禁冷哼一聲,語氣中帶著無儘的寒意:“你有法子?”
“自然。”張慧點了點頭,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。她湊近老夫人的耳邊,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,一五一十地說了個乾淨。從暗中聯絡其他武將世家的子弟,到散布流言,再到準備上書朝廷,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。
老夫人初聽時震驚不已,眉頭緊鎖,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在她的印象中,張慧一直是個溫婉賢淑、知書達理的女孩,從未想過她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和手段。
但隨即,老夫人的臉上便露出了讚許的神色。她知道,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,隻有強者才能生存。而張慧,顯然已經具備了成為強者的潛質。
“就該這樣。”老夫人沉聲道,“那些人隻看到了武將的榮耀加身,看到了我們武將世家在朝廷中的地位,卻從未想過我們背後的付出和犧牲。
尤其是那些自命非凡的酸儒,每次不是找借口克扣軍餉,就是想方設法地削減我們的兵權,仿佛我們武將世家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,可以隨意擺布。
這次也讓他們嘗嘗整日裡提心吊膽的滋味,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夜不能寐,什麼叫寢食難安!”
聽到老夫人這番話,張慧眼底的笑意更深了。她拉著老夫人的手說道:“老祖宗,如今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,隻是……”
“隻是什麼?要人還是要錢,祖母這就讓人去準備。”老夫人話音未落,已是一副雷厲風行的架勢,顯然是對張慧的計劃極為重視且充滿信心。
張慧輕輕搖了搖頭,眼中閃過一絲猶豫,但隨即又堅定起來:“隻是,孫媳忘了那位。”張慧指了指天,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。
“沒事,一會你就推到祖母身上,說一切都是祖母指使的。哼,老婆子沒什麼見識,卻知道疼孫子!”
“哎呀,老祖宗,還沒到那一步。您老可聽說過會哭的孩子有糖吃,這句俗語?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聖天子坐高堂,怎識民間疾苦,還不是那些人說什麼就是什麼!
孫媳想,若能借此次之事,讓皇上親眼看到、親耳聽到我們武將的不易,或許能讓他心生憐憫,到時不僅對大爺的境遇有所改觀,說不準對整個武將團體都能有所裨益。”張慧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,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勝利景象。
老夫人聞言,眼中閃過一抹驚喜,她忙問道:“具體怎麼做?”
“老祖宗,您附耳過來。”
老夫人微微傾身,耳朵貼近了張慧,隻見張慧嘴唇微動,一番細語過後,二人相視一笑。
這邊,賈源引著仁康帝向靈犀堂的方向走去。看著略顯蕭條的國公府,仁康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。
“源公,可是府上遇到了什麼困難,怎得連棵應時的花草都沒有?”
賈源聞言,心中暗罵府中管事蠢笨,麵上卻一派肅然:“回聖上,老妻年邁不頂事,孫媳有孕精神不濟,府中事務繁忙,難免有所疏忽。不過,些許花草之失,與老臣這等武夫來說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等來年春暖花開,再多多移植一些花木就是了。”
仁康帝輕輕點頭,目光卻並未從賈源的臉上移開,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答案,又或者是在試探著什麼。
“源公啊,你我君臣多年,你的心思朕豈會不知?隻是這國公府,畢竟是先皇親賜,若真有什麼難言之隱,朕也不願見你獨自承擔。”仁康帝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與試探,他的眼神深邃,仿佛要將賈源的靈魂都看穿。
賈源心中一凜,他知道這位帝王的心思深沉如海,絕不可輕易透露半點風聲。於是,他再次躬身行禮,語氣堅定:“老臣惶恐,國公府一切安好,並無任何不妥之處。還請聖上勿要掛念。”
仁康帝微微一笑,目光從賈源的臉上移開,轉而望向那略顯蕭瑟的庭院。他的心中卻並未完全相信賈源的話,畢竟這國公府曾經的繁華與現在的蕭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其中必有蹊蹺。
穿過一道假山,一陣絲竹管弦之聲,順著水流傳到了一行人的耳中。那聲音悠揚而婉轉,卻又帶著幾分輕浮與放蕩。
仁康帝不由駐足細聽,他的眉頭微微皺起,目光中透露出幾分疑惑與不解。絲竹管弦之中,隱隱傳來男女的嬉鬨聲,那聲音嬌媚而放蕩,讓人不禁遐想連篇。
賈源見狀,麵上的青筋暴起,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憤怒與不甘,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,隨時準備爆發。他緊握雙拳,牙齒咬得咯咯作響,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與屈辱。
仁康帝感受到賈源身上的怒氣,他轉頭看向賈源,目光中帶著幾分詢問與關切:“源公,可是有何不妥?”
賈源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。他躬身行禮,聲音低沉而堅定:“回聖上,此乃老臣家事,不便多言。但請聖上放心,老臣定會妥善處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