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‘狸奴’這個乳名,張梵和賈源皆是渾身一震。二人看著被仁康帝抱在懷中的嬰兒,眼底一片激動。
民間常說貓有九條命,如今這個孩子被仁康帝賜名為‘狸奴’,未來隻要他不犯下謀逆的大罪,必然能得諸多庇護,一生順遂無憂。
“老臣替狸奴,謝陛下賜名!!!”賈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重重的磕了三個頭。他的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感激與敬畏,仿佛在這一刻,他看到了家族未來的希望。
“能得陛下賜名,是狸奴之福,亦是老臣與賈源之幸!老臣亦代狸奴叩謝隆恩!”張梵緊隨其後,亦跪伏於地,額頭觸地,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顫動與感激。
仁康帝微微一笑,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慈愛與期許,他輕輕搖晃著手中的嬰兒,仿佛那小小的生命承載著無儘的希望。
“這個孩子是個有福的,張氏也是個有福的。朕今日出來的匆忙,這塊玉佩是皇祖母賞朕的,今兒就權當祝賀這孩子誕辰的禮物了。”仁康帝說著,解下腰間的玉佩,小心翼翼地將玉佩係在了狸奴的頸間,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這小小的生命。
眾人定眼看去,隻見玉佩上雕刻著繁複而精致的雲龍紋樣,隱隱透出一股不凡的氣息。
看到玉佩上的雲龍紋樣,賈源同張梵對視一眼,二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仁康帝又抱了一會狸奴,就把他交給了陳嬤嬤,命她把孩子抱去奶娘那裡。
“東北的捷報朕送過來了,孩子朕也看了過了,朕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。”仁康帝說著,便準備離開。
張梵與賈源連忙上前,恭敬地行禮。“陛下能親自前來,已是臣等的榮幸,怎敢言打擾。”
仁康帝微笑著擺手,目光在兩人身上停留片刻,笑道:“行了,咱們君臣四十多年了,朕還不了解你們。”
二人見狀,隻得恭敬的說道:“老臣恭送陛下。”
仁康帝聞言,笑得更開心了。在眾人的恭送下,上了馬車。
看著遠去的馬車,張梵低聲問道:“賈兄,可暗中命人跟著?”
賈源輕輕點了一頭:“子盛兄放心。要去看看小狸奴嗎?”
“哈哈,同去,同去。”
送走仁康帝後,羅大太太顧不上去看小外孫,就一頭紮進了產房。
陽光透過雕花窗欞,斑駁地灑在產房內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與藥香,交織出一種複雜而微妙的氣息。張慧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,臉色蒼白卻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。
羅大太太看著沉沉睡去的女兒,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。她輕輕地撫摸著張慧的臉龐,聲音中帶著哽咽:“慧兒,我的女兒,你……你受苦了。”
張慧在睡夢中仿佛感受到了母親的撫摸,微微動了動眼皮,如同一隻貓兒一般輕輕蹭了蹭母親的手心。
羅大太太溫柔的替女兒掖了掖被角,對著一旁的曉棋使了個眼色。隨後,二人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產房。
羅大太太看著曉棋紅腫的雙眼,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彆哭了。好孩子,今兒嚇到了吧?”
“大太太。”曉棋看著麵前的羅大太太,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,她忍不住再次落下了眼淚。
“莫怕,莫怕。過了這道坎,慧兒以後就都平平安安的了。”羅大太太溫聲安慰道。
……
張慧徹底清醒過來,已經是次日午後了。她一睜眼,就看到了抱著孩子的羅大太太,那張慈愛的臉龐在午後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溫柔。
“母親……”張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虛弱,但更多的是激動。她艱難地抬起手,想要觸碰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小生命。
羅大太太抬頭看向張慧,眼中滿是關切與溫柔:“慧兒,你醒了,感覺怎麼樣?”
張慧微微點頭,目光緊緊鎖在羅大太太懷中的狸奴身上,那是她十月懷胎、曆經艱辛才生下的孩子:“瑚兒……我的瑚兒還好嗎?”
羅大太太輕輕一笑,將狸奴小心翼翼地放到張慧的身邊,輕聲說:“你看,他睡得正香呢。昨天你生產時他哭得可響亮了,是健康的哥兒。”
張慧伸出顫抖的手,輕輕觸摸著狸奴的臉蛋,那溫熱的觸感讓她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。這是她的孩子,是她用生命換來的寶貝。
“慧兒,怎麼了?是不是哪裡不舒服?”羅大太太見狀,連忙關切地問道。
張慧輕輕搖頭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,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:“沒事,母親。我隻是……隻是太高興了。我終於再次見到了我的孩子,他是這麼健康,這麼可愛……”
羅大太太聞言,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。她輕輕拍了拍張慧的手背,溫聲道:“孩子很健康,你也很勇敢。現在一切都好了,快彆哭了。月子裡可不興掉眼淚的,小心日後落下病根。”
張慧用力點了點頭,將頭輕輕靠在羅大太太的肩膀上,感受著那份久違的溫暖與安心。
“母親,昨兒我模糊中似乎聽到了陛下的聲音?”張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與好奇。
聽到張慧提及仁康帝,羅大太太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。她想起先前公公的囑咐,立刻直起身體,一臉正色地看著張慧的眼睛:“慧兒,賈瑚這個名字是你的意思還是賈赦的意思?”
“是我們二人共同的意思,母親,可是‘瑚’字有什麼不妥嗎?”張慧眼中閃過一抹不安。
“不是,是這個字太好了。你祖父的意思是這個孩子本就出身高貴,再用這個‘瑚’字,恐會招來天妒。”羅大太太的眉頭微微蹙起,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與深沉。
張慧聞言,心中不由得一緊,她隻想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給自己的兒子,從沒想過這個問題。她的目光緊緊鎖住羅大太太的臉龐,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:“母親,那依祖父之見,女兒應如何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