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康帝似乎看穿了戴權的心思,冷冷地道:“戴權,你身為內侍總管,當知謹言慎行。榮國府之事,你隻需按旨行事,不可妄議其他。”
戴權心頭一凜,連忙跪下道:“奴才不敢,奴才定當謹遵萬歲爺旨意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”
仁康帝輕哼一聲,揮手示意戴權退下。待戴權身影消失,仁康帝才緩緩站起身來。看著陽光下的禦花園,眼中閃過一抹暢快。
而此刻,在榮國府中,已是哭聲一片。賈源作為第一代榮國公,他的離世無疑給賈氏一族帶來了巨大的打擊。張慧等人更是哭得撕心裂肺,幾乎要暈厥過去。
然而作為未亡人的蔣老人,卻隻是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,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。她的眼中,沒有悲傷,沒有痛苦,隻有深深的平靜和一抹不易察覺的輕鬆。
四皇子水禛帶著朝廷的恤典和仁康帝的哀悼之意來到賈府,他神色凝重,舉止莊重。站在賈源的靈前,久久不曾言語。過了許久,方才點燃了三柱清香,插在了香爐之中。
四皇子的到來仿佛是開了一道口子,隨後祭奠賈源的官員和名流如潮水般湧來,賈府的大門幾乎被踏破。他們或真心哀悼,或隻是出於禮數,但無論如何,都使得原本沉寂的榮國府再次喧囂起來。
蔣老人依舊保持著那份平靜,她站在靈堂的一角,目光淡淡地掃過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。她的心中沒有波瀾,仿佛這些人與她都是陌生人,而賈源的離世,也隻是生命中一個必經的過程。
水禛在祭拜完賈源後,並未急著離開。他緩緩走到蔣老人麵前,輕聲說道:“老太君,請節哀。賈公一生忠誠,他的離世是朝廷和國家的損失。父皇特命我前來,一是表達哀思,二是想看看老太君和國公府是否需要什麼幫助。”
蔣老人微微欠身,聲音平和而冷淡:“多謝四皇子殿下和皇上的關心。國公府一切安好,無需勞煩朝廷。”
水禛看著蔣老人那深邃而平靜的眼睛,心中不禁有些疑惑。他原以為賈源的離世會讓蔣老人悲痛欲絕,但此刻看來,她似乎並不那麼悲傷。難道,二人曾經的恩愛都是假的?
然而,水禛並未多問。隻是點了點頭,沉聲道:“既然如此,吾就先告辭了。老太君還請多多保重身體。”
說完,水禛轉身離開,心中卻對蔣老人和賈府的未來充滿了好奇和揣測。而蔣老人,依舊靜靜地站在那裡,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。她的眼中,依舊隻有深深的平靜和那一抹不易察覺的輕鬆。
喧鬨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,老夫人看著燭火通明的國公府,和尚的念經聲與道士的吟唱交織在一起,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煙霧和香火味。
這些聲音和氣息,本該讓她感到心安,但此刻,她的心中卻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波瀾。
蔣老夫人屏退了身邊所有伺候的下人,唯獨留下陳嬤嬤一人。
“事情都安排好了?”蔣老夫人輕聲問道。
“都安排好了。”陳嬤嬤聲音哽咽的回道。
“清音,這些年辛苦你了。我走後,你就出府吧。城外的那座莊子和我留給你的東西,足夠你安穩的度過剩下的日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