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人沉默片刻,一臉不齒的說道:“國公爺看上了一個戲子,還未出孝就把人接進了府。太太和二奶奶為了討好他,皆是睜一眼閉一隻眼。
屬下原也不想汙了太太的耳朵,隻是……隻是屬下發現,二爺常偷偷去尋那戲子。”
來人說到這裡,語氣中滿是憤慨與不甘,他微微低下頭,仿佛是在壓抑著內心的情緒,繼續說道:“國公爺英雄了一輩子,老爺他們父子如今卻為了一個戲子,置國公府名譽於不顧,實在是讓人心驚膽戰。”
張慧聞言,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她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,眼中閃過一抹憤怒與失望。
“此事可還有其他人知曉?”張慧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,沉聲問道。
來人搖了搖頭,道:“此事極為隱秘,除了屬下與幾位親信之外,並無其他人知曉。”
張慧聞言,微微鬆了口氣。對來人揮了揮手,冷聲道:“你先下去吧,此事我自有計較。”
待人離開後,張慧獨自坐在花廳中,再次陷入了沉思。
此後數日,除昏定晨省外,張慧就一直不曾出過靈犀堂半步。就連王氏送來對牌和鑰匙後,也不曾召集過府中的下人。
如此過了十天後,各處管事突然接到了張慧的傳召。空置許久的議事大廳再次被啟用,張慧端坐在太師椅上,神色恬淡。無悲無喜的表情,無端的讓人心底發毛。
看著底下站著的眾人,張慧端上桌上的茶盞,輕輕抿了一口。那雙清淩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內心,讓人無所遁形。
“大奶奶,您突然傳召奴才們,不知有什麼吩咐?”廚房的趙嬤嬤因著是府內的老人,被眾管事給推了出來。
張慧放下茶盞,笑道:“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,就是離京三年,想同以前的好友聯絡聯絡感情。不知諸位可有什麼好的提議?”
眾人聞言,皆是麵麵相覷。他們不明白張慧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,更不清楚她所說的“好友”究竟是指何人。
負責采辦的秦媽媽眼睛一轉,頓時就明白了張慧的意思。她上前一步,笑道:“如今正值槐序,百花爭豔,奶奶何不在府上辦個賞花宴?一來可以賞花品茗,二來也能借此機會與京中的夫人小姐們聯絡感情。”
“賞花宴?倒是個好主意。”張慧微微頷首,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許。她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盞,似乎在細細品味著這個提議,“隻是,這賞花宴若要辦得得體,又需得一番籌備。
自老夫人離開後,我已經許久不曾舉辦過這類筵席了,再加上離京數年,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嘍。”
秦媽媽一聽,忙道:“奶奶這是說的哪裡話,您可是國公府的當家大奶奶,這事兒若是由您來主持,誰還敢不儘心儘力?
再者說,您當年在京中的名聲,那可是響當當的,哪家太太奶奶不想與您親近親近?”
張慧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輕聲道:“秦媽媽也說是當年,當年老太爺和老夫人可都在呢。哪怕我再不成樣子,衝著老夫人的麵子,彆人也不會多說什麼。
如今……嗬嗬,這江山代有才人出,國公府隻怕是早就日薄西山嘍。”
眾人聞言,皆是麵上一僵。張慧的這番話確實說到了眾人的心坎上。
當年賈源夫婦在世時,榮國府那是何等的榮耀,就連府中的奴才在外行走,那腰杆子都比彆家的挺上許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