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戴權忙磕了三個響頭,緩緩退了出去。
待到殿內隻剩下仁康帝一人時,他疲憊的靠坐在龍椅上,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精氣神。
不知過了多久,殿內響起一陣沙啞的聲音:“父皇曾說,皇兄是諸皇子中最像他的一個。朕以前一直不以為然,如今想來,父皇說得也不是全無道理。”
仁康帝說完這些後,直接撕碎了那封信,仿佛什麼事情都未發生過一般。
次日一早,天還未亮,張慧便接到下人的通傳,忙匆匆迎了出去。
遠遠的看到戴權,張慧深吸一口氣,壓製住對他的厭惡,笑道:“公公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,還望公公恕罪。”
戴權臉上掛著一抹略顯尷尬的笑意,他自然知曉張慧對自己的態度,但此刻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。
“給夫人請安,許久不見,夫人愈發的光彩照人了。”
張慧聽著戴權略顯恭維的話語,臉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,心中卻是不以為意。她輕輕側身,示意戴權進屋:“公公客氣了,我昨兒新得了一包大紅袍,公公要不要嘗嘗?”
“夫人賞茶,奴才原不該推辭,隻是今日公務在身,實在不便久留,還請夫人恕罪。”戴權笑道。
張慧見戴權今日竟把態度放的極低,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。但她麵上依舊維持著那副溫婉的笑容,說道:“公公言重了。不知公公今日前來,所謂何事?”
“這……敢問夫人,不知貴府四姑娘可在?”
戴權的話語一出,張慧心中咯噔一下,麵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。她迅速在腦海中盤桓,賈敏平日裡深居簡出,鮮少與外界打交道,這戴權突然提及,究竟是何用意?
“公公真是奇了,我家四姑娘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怎的突然問起她來了?”張慧故作驚訝,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。
戴權聞言,眼神閃爍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用詞:“陛下聽聞四姑娘才名遠播,不僅詩詞歌賦樣樣精通,更兼有一副菩薩心腸。又聞到她曾養在蔣老夫人身邊,特命奴才過來請姑娘進宮一見。”
張慧聞言,不動聲色地笑道:“承蒙陛下厚愛,我家四姑娘確實是個聰慧的孩子。故而,老夫人在世時便早早的替她定下了婚事。”
戴權笑道:“夫人放心,陛下就是知道這事,才想起召見四姑娘的。”
張慧聞言,心中更是一驚,眉頭微微蹙起,麵上卻仍保持著溫婉的笑容:“公公的意思是,陛下……是要親自過問這樁婚事?”
戴權微微一笑,眼神中透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意:“夫人聰慧,自然明白陛下的心意。雜家不過是奉命行事,具體如何,還需四姑娘進宮後,親自麵聖方能知曉。”
張慧心中暗自思量,這突如其來的召見,顯然不是簡單的見見那麼簡單。她深知皇宮之中,步步皆是危機,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。賈敏雖聰慧機智,到底年齡尚小,恐怕是無法應付此事。
張慧笑道:“陛下召見,是四姑娘的福氣。隻是她年齡尚小,沒經過事,不知臣婦是否可以陪她一起前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