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的光景轉眼即逝,張慧就是再不情願,也隻能看著賈瑚坐上了馬車。
如此適應了一段時間後,看著如魚得水的兒子,張慧總算是把心放進肚子裡了。
時間如白駒過隙,轉眼又過了兩個月。在這兩個月裡,張慧憑借著智慧和手腕,逐步鞏固了自己在榮國府的地位。她不僅成功收服了府中的下人,還暗中布局,將平安洲的那些人也收入了麾下。如今,榮國府上下對她唯命是從,她總算是徹底掌控了這座府邸。
七月的京都,天氣炎熱得讓人難以忍受。靈犀堂內,張慧正坐在涼亭中,手執團扇,輕輕搖曳,品著香茗,試圖在這炎炎夏日中尋找一絲清涼。涼亭四周,翠竹環繞,微風拂過,竹葉沙沙作響,帶來一絲絲涼意。
突然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寧靜。碧玉,一路小跑著進了涼亭,臉上帶著幾分急切與喜悅:“奶奶,大爺回府了。”
張慧聞言,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頓,茶水在盞中輕輕搖晃,泛起一圈圈漣漪。她抬眼望向碧玉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,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,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”
“啊?哦。”碧玉聞言,不由一怔,暗道奶奶往日裡對大爺的行蹤總是格外上心,今日怎地如此淡然?但她也不敢多問,隻是垂頭站到了一邊。
張慧輕輕放下茶盞,目光穿過翠竹,望向遠方。她心中其實早已波濤洶湧,隻是不願在人前表露罷了。
大約半個時辰之後,賈赦的身影終於緩緩步入張慧的視線。他身著一襲藍色長袍,頭戴黑色四方平定巾,衣袂飄飄,風度翩翩,麵容依舊清雋如昔。然而,眉宇間那一抹難以掩飾的病容,卻如同冬日裡的一抹陰霾,破壞了他整體的氣質,讓人不禁為他擔憂。
賈赦站在涼亭的台階下,目光癡癡地看向張慧。那目光中既有久彆重逢的喜悅,又有難以言說的愧疚與思念。這一刻他仿佛忘記了所有,隻想將眼前這個溫婉的女子深深地烙印在心底。
張慧感受到賈赦那熾熱的目光,心中不禁微微一顫。她剛要起身,想到賈赦這些年來對自己的隱瞞,以及那份摻雜了太多東西的感情,張慧又重新坐了回去。
過了半晌,賈赦方才啞著嗓子說道:“慧娘,為夫回來了。”
張慧的目光複雜,她望著賈赦,那張熟悉的臉龐上帶著幾分疲憊與愧疚。她輕輕歎了口氣,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:“怎麼,赦大爺是要我敲鑼打鼓的歡迎你回來嗎?”
賈赦聞言,身體微微一震,他緩緩走到張慧身邊坐下,目光中滿是深情與歉意:“慧娘,我錯了。”
“嗬嗬,您赦大爺怎麼會錯,錯的向來是我們這些小女子,不懂您的大誌,不懂您的難處。”張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中既有自嘲也有對賈赦深深的失望。
賈赦心中一痛,他知道這些年自己對張慧的虧欠良多,那些隱瞞,像一把無形的刀,讓他們本就傷痕累累的感情更添新傷。
“慧娘,我知道我這些年做得不對,但我從未想過要隱瞞你。我隻是……我隻是不知該如何同你說。
無論對你,還是對瑚兒,為夫都心中有愧。他說,不想讓你為他擔心,所以我才……”
張慧聞言,眼神微微一閃,似乎在衡量賈赦話語的真實性。她輕輕歎了口氣,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:“賈赦,你我夫妻多年,我本應是最了解你的人。但如今,我發現自己竟然越來越看不懂你了。你所謂的‘不想讓我擔心’,難道就不是另一種形式的欺騙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