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,賈赦領旨謝恩!”賈赦跪伏在地,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。那金黃色的聖旨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,每一字一句都敲打著他的心弦。
賈敏怔怔地看著兄長手中的黃絹,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,一顆顆滾落而下。她知道,有了這道賜婚的聖旨,日後自己在林家隻要不是犯了滔天大罪,便能一生安穩無憂。然而,此時此刻,她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哀愁,仿佛有千言萬語哽咽在喉,隻想放聲痛哭。
“妹妹莫哭,能得陛下賜婚,這可是天大的喜事。”賈赦起身,輕輕扶起賈敏,目光中滿是溫柔與寬慰。
賈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淚珠仍掛在睫毛上,閃爍著晶瑩的光芒:“兄長說的是,隻是女兒家離家遠嫁,心中難免有些不舍。”
賈赦見狀,忙向一旁的張慧投去求助的眼神。張慧無奈地搖了搖頭,伸手挽住賈敏的胳膊,笑道:“昨兒我約了珍寶坊的人過來,四妹妹且同我過去看看可有能看上眼的。你哥哥可是發話了,今兒,咱們無論看上什麼,都記在他的名下。”
賈敏被張慧半拉半勸地帶離了正院,心中那份莫名哀愁卻似被春風拂過湖麵,雖波紋猶在,卻也漸漸平息。兩人步入後花園的小徑,看著滿園的綠色,賈敏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了下來。
來到張慧日常待客的花廳,看著遠處忙碌的下人,張慧輕聲道:“大嫂子,你說我這心裡頭怎麼就七上八下的呢?”
張慧溫柔一笑,手輕輕拍打著賈敏的手背:“傻丫頭,哪有新娘子不緊張的?林姑爺人品才情皆是上等,如今又有陛下賜婚,你們日後定能夫妻和美,舉案齊眉。”
賈敏聞言,臉上一熱,嬌聲道:“嫂子~,您怎麼也來取笑人家。”
“哈哈,四姑娘害羞嘍。”張慧笑聲清脆,整個花廳都充滿了歡聲笑語。
此時,賈赦送走傳旨太監後,仁康帝為賈林兩家賜婚的消息就如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京都。
一夜未眠的賈代善聽到這個消息後,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。他坐在書房中,手捧茶杯,目光卻穿過窗欞,望向遠方。他知道,如今他已經沒有資格去過問賈敏的婚事了。
“來人。”賈代善對著門外揚聲喊道。
“國公爺,您有什麼吩咐?”門外的小廝應聲而入,躬身等候差遣。
“去,備車,我要去那邊府上。”賈代善神色鄭重,眼中閃爍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。
小廝聞言,忙領命而去。賈代善沉默片刻,再次開口說道:“我昨兒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?”
“回國公爺,都已經準備好。”門外的管家應聲答道。
“讓人裝車吧,一會一並帶去那邊。”賈代善吩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