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下了，後兒一早，兒子便送她去蘇州。”賈赦凝聲回道，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。
賈代善聞言，沉默片刻，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歲月的塵埃，回望著過往的點點滴滴。
終於，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，聲音中帶著幾分滄桑與感慨:“這些年，四丫頭那裡多虧你們夫婦了，這份情，為父記下了。”
賈赦連忙躬身行禮，語氣誠懇:“父親莫要如此說。四妹妹也是我的親妹妹，哥哥照顧妹妹，本就是天經地義的。
況且，我們夫婦也未能為她做些什麼，隻盼她能尋得一個好歸宿，餘生安穩。”
“安穩便已經足夠了。你大妹妹她們，可曾說過什麼時候過來給四丫頭添妝嗎？”賈代善啞聲問道。
賈赦聞言，心中微微一沉，麵上卻不顯，他笑道:“父親，大妹妹前些日子剛得了哥兒，身子骨還弱，吹不得風，所以四妹妹出閣那天怕是來不了了。至於二妹妹和三妹妹，她們都隨妹婿去了任上，路途遙遠，一時之間恐難以趕回。”
賈代善聽後，歎了口氣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。
“也罷，她們都有自己的難處。隻是四丫頭這一走，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嘍。”賈代善輕聲說道。
賈赦見父親麵露落寞，連忙勸慰道：“父親莫要煩心，林海是個有能耐的，日後未嘗沒有回京的時候。您隻需好好保養身體，待林海高升後，自能再見。”
賈代善聞言，微微頷首，眼中閃過一絲期盼:“你說得對，我得好好活著，等著她們回來。隻是這心裡，終究還是有些不舍。
昨兒，我讓人給四丫頭準備了一些東西，晚些時間你帶去給她。就說，終究是為父對她不起。”
賈赦見父親如此，心中也是一陣酸楚，他忙道:“父親，兒子以前也曾同四妹妹提起過您。她說，她從未怪過您，相反，她還很感激您。
若不是您一直以來的堅持，已經對老太太他們的約束，她也不能有如今這般平靜的生活。”
賈代善聽罷，眼眶微紅，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哽咽:“她……真的這麼說？”
賈赦再次重重地點了點頭:“是的，父親。四妹妹雖然年少，但她心思細膩，比任何人都通透。
她說，雖然您平時不善言辭，但您對她們姐妹的關愛與付出，她都看在眼裡，記在心裡。”
賈代善聞言，心中的大石仿佛落地，他輕輕歎了口氣，眼中閃爍著淚光:“好孩子，真是好孩子。我這一輩子，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這些孩子，沒能給你們一個安穩的生活。
賈赦神色複雜的看著賈代善，想起仁康帝同自己說得話，他隻得用力壓下心底那點漣漪，笑道:“都過去。父親要不要去見見四妹妹，這些年，她一直記掛著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