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寒料峭,絲絲冷風恰似鋒利的細刃,悄然透過窗縫,肆無忌憚地鑽進屋內。王鸚鵡裹著厚厚的被子,靜靜地坐在床榻之上,雙眸猶如被磁石吸引般,緊緊凝視著太子劉休遠送來的那盒石蜜,神情中流露出千般複雜的思緒,有迷茫,有感慨,亦有絲絲難以言說的情愫。
羅淺淺端著一碗藥,蓮步輕移,每一步都仿佛帶著優雅的韻律。她看著王鸚鵡那出神的模樣,淺笑盈盈,那笑容如春日裡綻放的花朵般明豔動人。“我想太子殿下肯定是盼著你好好喝藥,然後再嘗嘗這石蜜呢。你呀,嘴上說著不喜歡太子,心裡可實誠得很。”
王鸚鵡微微紅了臉,那一抹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,悄然染上她的臉頰。她嘴角勾起一抹淺笑,輕聲道:“哪有,這麼貴重的東西,我哪裡舍得吃。”
恰在此時,劉休龍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。他身姿挺拔,猶如一棵傲然挺立的青鬆。他的目光瞬間被那盒石蜜吸引,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悅與嫉妒。那嫉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,在他心中肆虐。可當他轉頭看向王鸚鵡,見她那虛弱不堪的模樣,心中的不悅如同被涼水澆滅,暫且被壓了下去。
看到羅淺淺端來的藥,劉休龍毫不猶豫地伸手接過,聲音沉穩有力地沉聲道:“本王來喂藥。”羅淺淺微微一怔,那瞬間的驚訝在她眼中一閃而過。隨即,她將藥碗遞給武陵王,然後默默退到一旁。她的心裡暗自盤算著:武陵王縱然再喜歡王鸚鵡,可終究拗不過太子。羅淺淺與鸚鵡相處許久,深知王鸚鵡的心意。
劉休龍端著藥碗,緩緩在王鸚鵡身旁坐下。他的眼神複雜至極,既有如水般的心疼,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在其中若隱若現。他小心地舀起一勺藥,輕輕吹了吹,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嗬護一件絕世珍寶。然後,他將藥送到王鸚鵡嘴邊。王鸚鵡有些羞澀地張開嘴,將藥喝下。劉休龍的動作輕柔而專注,仿佛在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。每一勺藥喂下去,他的心中都多了一分對王鸚鵡的憐惜,那憐惜如同細密的絲線,將他的心與王鸚鵡緊緊纏繞。
喂藥的過程中,劉休龍的目光不時地瞥向那盒石蜜,心中的嫉妒愈發強烈。他深知王鸚鵡並不喜歡他,可他心中的情感卻無法控製地蔓延。他微微皺眉,說道:“鸚鵡,你喜歡吃甜的,昭憲宮有些蜜餞,藥苦,吃點蜜餞會好一些。”
王鸚鵡輕輕搖頭,婉拒道:“不用了。”武陵王卻堅持道:“收下吧,對你的身體有好處。”
劉休龍看著王鸚鵡,突然發現她不時輕皺眉頭,手總不自覺地撫向腰部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,那心疼如閃電般迅速劃過他的眼眸。他微微傾身,輕聲問道:“可是腰部那裡疼得厲害?”王鸚鵡咬著嘴唇,微微點了點頭。
劉休龍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內疚,那內疚如同洶湧的潮水,將他淹沒。他想起自己曾經的猜忌,差點就讓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丟了性命。
“那裡還沒有好嗎?”劉休龍的聲音微微顫抖,滿是自責。
王鸚鵡輕聲說道:“有些疼。”武陵王眉頭緊鎖,那糾結的紋路仿佛刻畫出他內心的擔憂。他立刻高聲喚來白主:“快去把趙太醫叫來!”
不多時,趙太醫匆匆趕來。他神色匆忙,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。劉休龍急切地問道:“她為何總是腰疼?”
趙太醫恭敬地回道:“回殿下,王娘子受的杖刑傷及根本,腰脊之處受損嚴重,氣血不暢,經絡阻滯。需得精心調養,不可過度勞累,更不能再受風寒。否則,傷勢恐會加重,難以痊愈。”劉休龍微微頷首,神色凝重,那凝重的表情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沉重。
他轉頭看向王鸚鵡,心中滿是愧疚。“都是本王不好,讓你受了這麼多苦。”劉休龍的聲音低沉,猶如沉悶的鼓聲,眼中滿是懊悔。
王鸚鵡輕輕搖了搖頭,說道:“殿下莫要自責,這並非殿下之過。”劉休龍握住王鸚鵡的手,那雙手溫暖而有力,說道:“你放心,本王一定會好好照顧你,讓你儘快好起來。”
劉休龍思索片刻,對身邊的黃門白主說道:“去昭憲宮找幾個炭盆來,務必讓屋子裡暖和起來,不能再讓她凍著。”白主領命而去。
王鸚鵡想要拒絕,可武陵王卻說道:“莫要想彆的,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。”他的話語堅定而溫柔,如同溫暖的陽光,灑在王鸚鵡的心田。
不多時,白主帶著幾個炭盆匆匆返回,房間裡很快便暖和了起來。紅紅的炭火散發著溫暖的氣息,驅散了春寒的冷意。
劉休龍看著王鸚鵡,溫柔地說道:“這下暖和多了,你好好養著,莫要再胡思亂想。”王鸚鵡微微點頭,心中滿是感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