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憲宮
母子二人並肩坐下,開始寒暄起來。路淑媛嘴角帶著笑意,緩緩說道:“奚官的那些奴婢,做事倒是越來越像樣了,本宮讓他們做的衣服,針腳細密,十分用心。等太子大婚,本宮穿著它出席,也倍有顏麵。”她頓了頓,神色變得鄭重,“眼瞅著他婚期近了,你可得好好準備份厚禮,多跟你大哥親近親近。”
劉休龍微微頷首,應道:“兒子明白,定會精心籌備。”
這時,羅淺淺端著茶盤,小心翼翼地走進來。她低垂著頭,發絲淩亂地搭在臉頰邊,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緊張勁兒。她先走到路淑媛麵前,屈膝行禮,聲音輕得如同蚊蠅:“娘娘,請用茶。”路淑媛接過,輕輕抿了一口,示意她退下。
輪到劉休龍時,羅淺淺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。一想到劉休龍醉酒時說的那些胡話,她就心慌意亂。就在她遞茶的瞬間,手猛地一抖,茶盞傾斜,滾燙的茶水全灑在了劉休龍身上。
“啊!”羅淺淺驚恐地捂住嘴,手中的茶盤“哐當”一聲掉在地上。
路淑媛見狀,瞬間怒目圓睜,愛子心切的她猛地站起身,大聲嗬斥:“你這沒規矩的賤婢,竟敢如此冒犯殿下!來人,把她拖下去,重打二十大板!”
羅淺淺“撲通”一聲跪下,臉色煞白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:“娘娘饒命,奴婢真不是故意的,求您開恩!”她的身體抖如篩糠,滿心懊悔與恐懼。
劉休龍連忙起身阻攔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:“算了算了,阿母。大哥大喜的日子,還是莫要動怒,也彆見血了,饒她這一回吧。”
路淑媛聽了,臉色稍緩,但仍餘怒未消,指著羅淺淺道:“看在殿下為你求情的份上,今日暫且饒過你,要是再有下次,定不輕饒!還愣著乾什麼?給本宮滾出去,彆在這兒礙眼!”
羅淺淺如遭雷擊,眼眶中蓄滿淚水,卻不敢落下,她緩緩起身,腳步踉蹌地朝著殿外走去,每一步都似踩在荊棘上,心中滿是屈辱與恐懼。她知道,從這一刻起,自己在這深宮裡的日子,將會變得更加艱難和無望。”
羅淺淺內心害怕,隻能一遍又一遍在心裡安慰自己,武陵王不會知道的,不會知道的。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,時刻警惕著,生怕劉休龍想起醉酒時的那些胡話。
在一次花園相遇時,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,灑下斑駁光影。劉休龍終於忍不住開口,打破了這份略顯尷尬的寧靜:“淺淺,你最近好像總是躲著本王,可是有什麼心事?”
羅淺淺的身體瞬間僵住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。她下意識地低下頭,不敢直視劉休龍的眼睛,心中如同揣了隻兔子般怦怦直跳。嘴唇微微顫抖,結結巴巴地說:“殿……殿下,您多心了,淺淺怎敢躲著您。”聲音小得如同蚊蠅,在這寂靜的花園裡,幾乎要被風聲淹沒。
劉休龍看著羅淺淺緊張的模樣,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。他微微眯起眼睛,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,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:“是嗎?那你為何每次見了本王,都如此慌張?”
羅淺淺腦袋裡一片混亂,像是一團打了結的麻線,理不出頭緒。慌亂之中,她急忙推脫道:“殿下,奴婢這幾日身子不舒服,夜裡老是做噩夢,精神恍惚,所以才顯得這般失態,還望殿下恕罪。”說完,她低著頭,偷偷抬眼瞄了劉休龍一下,心中祈禱著他能相信這個借口。
劉休龍目光在羅淺淺臉上停留片刻,微微皺眉,神色裡既有疑惑又添了幾分關切:“既是身子不適,為何不去太醫院瞧瞧?本王可命人宣太醫來給你診治。”
羅淺淺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連忙擺手拒絕,聲音急切又帶著幾分惶恐:“不……不用了殿下,不過是些小毛病,奴婢自己熬些草藥喝喝便好,不敢勞煩殿下和太醫。”她心裡清楚,若真叫了太醫,謊言瞬間就會被戳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