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尚書真是大好人!我知道一家食肆很不錯。若有機會,我想請尚書吃飯!”張川柏誠摯發出邀請。
許敬宗一時之間,竟不知道這少年是真誠還是假意。
“好說。”他微笑虛應。
現在的小孩子了不得,前輩們壓力很大。
他們都滿臉笑容,氣氛其樂融融,讓在場的另一個太子侍讀李敬玄暗暗納悶……張川柏跟許敬宗關係那麼好?
話又說回來,張川柏跟誰的關係不好?
張川柏搞農業發明,研究化學,這條賽道跟大多數人沒有競爭關係。
……
張川柏從東宮出來,騎著小黑,帶著隨從“噠噠噠”回家。
“我有一頭小毛驢,我從來……”
張川柏摸摸小黑的頭:“雖然我家有寶馬了,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啊!”
“哼。”小黑鼻子噴氣。
一會兒回到家,說不定還要拉磨……張三喜歡吃豆腐花!
誰要做四郎啊!
張川柏感覺小黑很高興。
四郎也想看到阿娘封誥命夫人啊!
回到家裡,張川柏磨墨寫信。
不知道是家書先到,還是敕書先到?
張遠誌直到坊門關閉的鼓聲響起,才進入務本坊,興衝衝地往家裡走。
“三郎!三郎!”
“在呢!在呢!”
“我有一件事……”兄弟二人齊齊開口。
“我先說。”張川柏嘰裡呱啦分享好消息:“許尚書人還怪好啊!看來第一次見麵時,他對我的為難都是誤會。”
張遠誌沉默片刻,“你真的這麼想?”
張川柏狡黠地笑道:“至少,他明麵上對我友好。我是小孩子嘛,他對我笑,我就對他笑。”
張遠誌神色複雜:“這兩年我在長安,聽說一些事。封德彝,你知道吧?貞觀元年就去世了。原本追贈司空,諡號為‘明’。
許敬宗修《武德實錄》,把封德彝寫得壞透了。去年,朝廷追奪封德彝的封贈,改諡號為繆。”
許敬宗報仇,從生到死。
封德彝死了十七年,都要被秋後算賬。
“許敬宗父親被殺的時候,封德彝在現場,目睹了許敬宗向宇文化及搖尾乞憐求活命。
這件事,封德彝後來時不時跟人提起。許敬宗恨透了他,終於借著修史、給封德彝立傳的機會,報複回去。”
張遠誌提醒:“不管你們以前是不是誤會。這種人,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啊!”
張川柏點頭:“阿兄放心,我知道的。我說請他吃飯,就是客氣話。若是真心,我就會說請他到家裡來,我親自安排庖廚炒菜。”
“你啊!”張遠誌笑道,“你屬狐狸的,會虛情假意了。”
張川柏又說:“封德彝人品確實不行,追奪封贈不冤。這就是許敬宗高明之處,殺敵於陽謀。”
從老許身上學到新招數!
張遠誌笑著搖搖頭:“你比我聰明,這些你比我懂。”
他話題一轉:“太醫署要抽人去遼東。去的人直接從醫學生任命為從九品下的醫正,報名的人很多,我也想爭取。不為官職,隻為回報陛下的恩典,為國效力。”
“去遼東。”
張川柏瞪大眼睛。
一瞬間,曆史的車輪碾到眼前。
阿兄又參與到一件更大的曆史事件中。
他又想到,河東薛仁貴這個時候,是不是也在磨槍呢?
風起雲湧,時勢造英雄!
張川柏鄭重地說:“阿兄,我不會阻攔你為國效力,但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。”
“嗯!”張遠誌意氣風發,“我是江都侯的阿兄,絕對不能慫!這件事,現在沒定下來,先彆寫進家書,將來再告訴阿耶阿娘吧!”
有神童三郎在,給大仙許願,一定能平平安安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