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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終,夏渡秋摸了摸衣袖想捧個錢場,但左扣扣,右摸摸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沒錢。
“掌門....”
轉頭,周圍無人。
他想起來了,因為接下來要斬龍王帶著她們過於危險,以防萬夏渡秋讓東靈竹帶著顧清隨山延府走。
尷尬了呀。
老人仿佛看出夏渡秋的沒錢,笑著擺手道:“莫要錢,莫要錢,老哥能來聽一場咱就很開心了。”
他褪下麵具,直接坐到勾欄邊緣,往日他肯定不會這麼糟蹋戲服,可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了。
“老丈跟著去避難?”夏渡秋開口問道,看著老人應該是戲樓的主人,有些家底不至於留下來等死。
“這龍王就要發大水了,這淮水兩岸很快將變成一片汪洋,恐怕這裡也不保。還是逃吧,現在還來得及。”
雖然他有十足把握斬了淮水龍王,可他沒有把握能在鬥法中護住一城百姓。修仙大能鬥法,隨便一個餘波於凡人而言不亞於天災,所以他讓山延府帶著淮水城百姓離開。
當然也有人不願意走,他們多為年事已高的老人,比起長途跋涉逃命他們更願意留下來守著家。對此山延府沒有強迫,一是因為少一個老人多一份糧食,二是沒有精力。
淮水不止有淮水城,還有數十個縣城,無數村落。
各方袖手旁觀,凡俗王朝根本沒有時間做出反應。他們一修行坊市遷百萬民,壓力之大可想而知。
哪怕是夏渡秋也帶不走多少人,麵對如此境地他深感自己隻是一個修行者,而不是仙。
“不跑,不跑。唱了幾十年的秦公怒斬蛟龍某家還怕那爬蟲!”老人一擺手,腳一踢,手中三尺長劍舞出道道寒光,嘴中還不忘來兩句。
“此劍~當斬龍首!”
這個世界有武功,凡俗很多人都會幾手,這老戲骨顯然也有一定武功基礎。否則這鐵劍也不會被舞得虎虎生威,氣勢十足。
“好!”
這時門外傳來陣陣掌聲,一群老人走了進來,領頭者是披甲白須的老將軍。
他走進來,拜會道:“敢問是尚康伯老先生?”
“您是?”尚康伯看到來者身著甲胄,一看來頭就不小。
哪怕是有修仙的世界,在凡俗甲胄依舊是隻有官府才允許有的。
“鄙人,嚴天乾。”
此話讓尚康伯大驚,連忙屈跪:“草民尚康伯拜見郡守大人!”
“老先生快快請起。”披甲老將扶起尚康伯,繼續言道:“老先生某有一求。”
“郡守大人請說。”
“請登城,唱一曲《秦公怒斬蛟龍》,殺殺那淮水老蛇怪,護我大乾之脊梁!”
“啊?”尚康伯懵逼,他就一個唱戲的怎麼可能斬得了龍王,他搖頭拒絕:“郡守大人草民一介戲子,那有斬龍之能。”
“無需斬龍,我們一介凡人於那龍王如螞蟻,可氣不可斷!”郡守聲音拔高,一身正氣交雜氣血發絲豎立,如一尊關公像。…
他拱手向天:
“我大乾脊梁不可斷,某替天子牧守一方,受皇恩,佑萬民。那龍王要發大水,我等豈能引頸受戮?”
尚康伯被說得熱血沸騰,掀袍屈跪:“草民尚康伯,領命!”
“郡守大人,草民可否同行?”
閻天乾轉頭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儒雅老書生,豪爽一笑道:“先生赴死之意,縱使是天王老子來也當擋不住!先生有劍否,斬龍怎麼能沒有劍?”
夏渡秋伸手向後一摸,掏出了白乙劍,道:“仙劍,可斬龍。”
“哈哈哈!好!”閻天乾看到這個簡樸的長劍隻當玩笑。
“諸位,我等登城!”
閻天乾帶人浩浩蕩蕩的朝城門走去,一路上不斷有人從空蕩蕩的房屋中出來張望,聽聞郡守要斬龍後紛紛加入隊伍。
明知螳臂當車,毅然投身,這份大勇氣讓人肅然起敬。
夏渡秋走在他們之中不免也有些熱血沸騰,世上最豪氣的莫過於明知不可為,依縱身投入,拋頭顱灑熱血。
‘這就是中國人的浪漫啊!’
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起的修士們注意,淮水城已經十室九空,街道上難見行人他們這麼浩浩蕩蕩的很難不引人注意。一個個修士將目光投過來,都疑惑的看著這些人。
來到城門,未等他們登城,一道聲音從上方傳來。
“喂,老頭兒們來這乾什麼?”
抬頭,看到一個白袍女子端坐在城門上,潔白的玉足在半空中晃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