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出所的所有人都可以證明,不是譚青故意耽擱,而是臨時集合和領取槍支警械需要時間。
楊江河遺書中說,馬千裡多次侮辱毆打他,報警後,派出所沒有作為。
譚青的回答是:每次接警後,都是嚴格按照公安部頒布的治安管理條例進行處理的。楊江河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臉腫,看起來非常嚴重,但是經過法醫鑒定中心鑒定,每次都是輕微傷,不構成刑事責任。
按照規定,派出所隻能強製讓馬千裡道歉、賠償楊江河的醫藥費,再把馬千裡拘留幾天。派出所的權限就這樣,沒有彆的有效辦法。
“譚所長,馬千裡與楊江河有什麼矛盾,為什麼總是針對他呢?”劉雲霞看似隨意的一個問題,實則極難回答。
譚青裝作回憶的樣子,悄悄朝副局長柴玉龍眨了眨眼睛,然後回答道:“馬千裡明麵上說的是,楊江河欠賬不還,其實真實原因是,馬千裡懷疑當年他強奸罪入獄,是楊江河舉報的,因此一直懷恨在心。”
這麼一解釋,頓時合理了許多。
趁著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譚青身上,柴玉龍悄悄把手伸進褲子口袋裡,摸到諾基亞6300,盲發短信,通知拘留所的所長,讓他進去告訴馬千裡。
馬千裡與楊江河的根本矛盾是:馬千裡懷疑當年強奸罪入獄是楊江河舉報的。
馬千裡是莽,不是傻,被帶到春台鎮政府小會議時後,一口咬定楊江河舉報他強奸,因此才打擊報複。至於那晚襲擊陳鎮長,純粹就是月黑風高夜,認錯人了。
馬千裡被帶走後,審查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此類問題涉及到公安局,而且公安局給出了證明,再問下去,就有點強行翻案的意思了。
吳朋飛合上文件夾,笑道:“大家辛苦了,上午就先這樣吧,陳鎮長,你也原地休息一下。”
什麼原地休息?手機沒有歸還,還被紀委監視著,嗬嗬,隔離審查這就開始了。陳明信閉著眼睛假寐,在腦海裡複原上午談話的每一處細節,分析判斷每個人的真實意圖。
上午的反擊雖然表麵看沒有效果,但可以看出來,調查組的節奏已經被打亂了。特彆是公安局,估計現在都不願意參與對陳明信的談話和調查。想通這些後,陳明信的信心進一步得到了加強。
於謹和路婉蓉陪著吳朋飛等人,來到鎮食堂的二樓包廂,休息、閒聊、品茶,看似隨意,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在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。
吳朋飛心情有些鬱悶,本想輕鬆把陳明信拿下,誰知沒把陳明信搞定,還差一點得罪了縣公安局。這小子越來越難纏,必須趁機拿下!
公安局副局長柴玉龍直到現在,心裡還怦怦直跳,過來陪同協助,結果差點把公安局牽扯進去,柴玉龍趁著上廁所的時候,跟俞誌強聯係了一下,決定下午談話時儘可能不要插話,看吳朋飛和劉雲霞等人表演即可。
談話雖然有波折,總體來說沒有發現陳明信有什麼問題。這讓於謹鬆了一口氣,誰知上午談話結束,手機沒有歸還,還派人原地看守,這讓於謹的心又揪了起來。
於謹不得不考慮,如果調查組執意提燈定損,陳明信很難全身而退,如果陳明信被處理,春台鎮該如何保住酒廠和希望中學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