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信,你聽我說,你沒下過基層,農村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……”李明釗還要說下去的時候,陳明信急忙打斷了他,再說下去,就要被人抓把柄了。
“李部長!這些事情於書記提醒過我,我知道深淺。”陳明信很明確地暗示李明釗,這是跟於書記前提商量好的,知道您是好心,但會議上不宜多說。
李明釗愣了一下,皺眉歎氣,重新坐了下去。
這時,旁邊路婉蓉也聽出了陳明信話裡的意思,怒氣漸漸上湧,冷笑道:“哦,既然陳鎮長是毛遂自薦,那想必已經有處理解決的章程了吧。”
“是的,路鎮長,這些天我在隔離期間閒著沒事,一直都在琢磨這件事情,有了一些解決方案。”
“嗬嗬,那我洗耳恭聽!”不但路婉蓉,其他人也迫切想要知道,陳明信的解決方案是什麼。
“於書記,路鎮長,諸位同誌們,大家好,
其一,我嚴重懷疑楊江河是畏罪自殺,以此掩飾他的貪腐行徑,我請求鎮紀檢委迅速派人進駐鎮中心小學,徹查楊江河當校長後的賬目。
咱們鎮政府不是亂葬崗,阿貓阿狗過來自掛東南枝,就想訛錢,還想掩蓋貪腐的真相,笑話!我們堅決不同意。”
第一條剛一說完,除了事先知道方案的於謹,其他人都覺得後脊背發涼,見過睚眥必報的,但沒有見過像陳明信這麼狠的。
去過楊家的都見過,楊江河如今被凍成老冰棍的樣子,陳明信竟然連老冰棍都不放過,以攻為守,上來就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。
楊江河已經成了老冰棍,學校和教育辦都不會向著他,一旦查到有什麼貪汙受賄行為(這玩意基本一查一個準),還要依法追繳非法所得。
譚青聽完後陰沉著臉,當即表示反對:“陳鎮長,您這是故意激化矛盾?萬一鬨出群體性事件,誰來負責。
我事先聲明,如今公安部和縣局再三強調,不允許濫用警力。陳鎮長,您這樣做,是把派出所推到人民群眾的對立麵。”
對於譚青,陳明信現在是一毛錢的好感都沒有,見他跳出來,毫不客氣地用訓斥的語調反駁道:“譚所長,於書記和路鎮長一再號召全體乾部加強學習,看來你是沒有學進去呀!
如何使用警力,公安部從來沒有做硬性規定,隻是有一些指向性的文件,比如依法出警、文明出警等等。為什麼這麼規定呢,那是因為國家太大了,各地的民風民俗、法治建設和經濟建設並不一致,沒有辦法一下子做到全國絕對統一。
剩餘的這個彈性空間,公安部留給了各級地方黨委。打個比方,我們黃江省的出警,與經濟發展迅猛的嶺南省一樣嗎?不一樣吧。
譚所長,不是我批評你,你的這種思想,就是典型的長期不注重學習,從而形成的機械執行單一法規卻無視地方黨委戰略布局的錯誤思想。”
譚青被陳明信一番話訓得連反駁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出手,目瞪口呆地站著,活脫脫一個挨訓的小學生。
陳明信沒有打算輕易放過他,繼續說道:“你身為方山縣公安局外派機構的負責人,春台鎮政府派出所所長,一上來就說我故意製造矛盾,說我想把派出所推到人民的對立麵,譚青同誌,這是你應該說的話嗎?回答我,這是你應該說的話嗎?”